陳實將大荒明道集也傳了出去,西牛新洲修行這門功法的人不在少數,因此玉天城等人可以分辨出大荒道紋。


    隻不過修煉大荒明道集的人雖多,但有成就的人少的可憐,更多的人麵對這門功法時,兩眼一抹黑,根本看不懂。


    「記錄這些道紋,反倒可以探索出大荒明道集的奧秘。」


    玉天城道,「隻不過,我擔心這些突然出現的道紋,是否有什麽貓膩。這些大道霞光,實在太詭異了。這件事,需要上報真王麽?」


    胡菲菲沉吟一下,道:「真王日夜操忙,先不用驚動他。你們繼續記錄這些大道霞光,尋出其中規律。」


    如今陳實不問政務,做了甩手真王,這兩年來幾乎沒有上過朝,胡菲菲想找陳實,也隻能去厚德宮碰碰運氣。幸好有內閣在,西牛新洲依舊運行得有條不紊。


    禮部尚書玉靈子尋來,張口便要錢要糧:「胡大人,禮部兩年來開了兩萬餘家官學,招攬學子,但維持這些官學,每個月花錢如流水,先前批的那點銀子不夠花。勞煩您老再批點錢糧。」


    胡菲菲有些頭疼:「玉大人再等一等。我與兵部相商,要開埠通商,將兵部的小諸天當做埠頭,建立中轉,各地商賈往來交通,方便至極。隻需向那些商賈抽稅,府庫錢財很快便會充裕起來,維持兩萬餘家官學和各地府衙開銷不在話下。你們禮部再拖延幾個月,朝廷便有錢了。」


    玉靈子叫苦不迭:「現在不開銀子,官學就辦不下去,勞煩胡奶奶多少從牙縫裏扣出一點兒!」


    「胡奶奶也沒錢!」


    胡菲菲氣道,「後宮的一切開銷用度都省了,隻養了個太監和幾個打掃的宮女兒,真王的銀子也都發給你們了!再要錢,就當了真王的龍椅了。」


    玉靈子試探道:「要不,當了。」


    胡菲菲白他一眼,突然有了主意,笑道:「你們青羊宮還有銀子吧?去找掌教借一點兒,記朝廷賬上,先撐過這幾個月。」


    玉靈子為難道:「如今掌教看我迴山,便當做掃把星,閉關不願見我罷了,我再跑一趟便是!」


    他匆匆離去。


    胡菲菲歎了口氣,低聲道:「真王這些日子哪裏去了?不迴來上朝,尋又尋不到。還有族長和沙婆婆他們,這幾年也不見蹤影,不會是飛升地仙界了吧?」


    地仙界,天津渡口。


    陳寅都、杜怡然、沙婆婆和天狐胡小亮從一艘停靠在渡口的天船上跳了下來,九尾天狐留在最後,付齊船錢。


    這艘天船的船家吩咐道:「屍解仙在地仙界不算人啊。地仙界非比尋常,不是下界,你們是龍得盤著,是鳳得窩著。你們沒有身份,當心被天道剪除了去。」


    胡小亮稱謝。


    船家駕船離去,消失在茫茫的天河中。


    「終於來到地仙界了。」


    沙秋桐長舒了口氣,心中頗為感慨。


    他們此行靠的是陳寅都飛升霞光。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陳寅都是屍解仙,經過後土娘娘的點撥,領悟出輪迴的道理,擺脫屍體的形態,重活一世。他走的路數是新法成仙,但這種新法也是旁門左道。


    陳寅都的成仙路不那麽正經,此次飛升又要帶著杜怡然、沙婆婆等人,在飛升途中,接引他們飛升的霞光便力量耗盡,將他們扔在天河上。


    好在此地已經離地仙界不遠,他們沿著天河緊趕慢趕走了兩年有餘,路遇天河上擺渡的天船,


    於是乘船,又經曆了數月的長途跋涉,才來到天津渡。


    「我們先找個地方落腳,而後尋找阿棠阿拙他們,一起尋訪仙山,拜訪名師,在地仙界定居下來。」


    杜怡然老成,道,「以我們的資質悟性,肯定要不了多久,便能在地仙界出人頭地。等到小十他們飛升,便有了根基。」


    眾人紛紛點頭。


    沙秋桐前去打聽,過了片刻,迴來道:「這裏有一座仙城,名叫琅都,占據琅月仙域,城主是琅月仙君。我們想拜師學藝,學得高深仙法,須得先立功勞。城中張貼有誅仙榜,榜上都是臭名昭著的通緝要犯,隻消擒拿幾個,咱們便能在琅月仙域站穩跟腳,若是能得到琅月仙君賞識,便可以拜入他的門下求學。」


    陳寅都道:「好,咱們去琅都!」


    過了不久,他們進入琅都,站在一麵誅仙榜前,久久沒有作聲。


    誅仙榜,顧名思義,榜上都是臭名昭著十惡不赦的仙人,仙君張榜通緝,格殺勿論,若能提頭來見,必定奉上不菲的賞錢。


    這麵誅仙榜上,榜首赫然是一條大黑狗,一副童叟無欺與人和善的模樣,兩條後腿人立起來,


    身上穿著花花綠綠的衣裳,腦門上帶著一副。


    「是黑鍋吧?」沙秋桐悄聲道。


    「應該是吧?」陳寅都也不敢肯定。


    「老陳頭,你臨行前,不是吩咐你家黑鍋,讓它照顧小十麽?」


    杜怡然問道,「它怎麽跑到地仙界來作惡了?而且還上了誅仙榜!」


    陳寅都也是茫然,通緝榜第一的的確是黑鍋,但他們這些飛升的仙人還未來到地仙界,黑鍋就成為榜一了?


    難道黑鍋在他們之前,飛升到了仙界?


    「榜二是小十吧?」天狐突然道。


    眾人目光落在誅仙榜第二人身上,這人依稀是個少年,但是畫像上沒有臉。


    誅仙榜上此人有十幾個畫像,每一幅畫像都沒有臉,像是被人故意抹了去。


    不過,沙秋桐、杜怡然等人對陳實極為熟悉,從這些畫像的衣著和舉止來看,可以肯定此人就是陳實!


    「目擊者應該是被黑鍋抹去了關於小十的記憶。」


    陳寅都道,「因此這些人在畫小十的時候,沒能畫出他的臉。可是———”


    他的臉上寫滿了迷茫,喃喃道:「他們不應該在西牛新洲麽?何時犯下這麽大的事?」


    這時,幾個仙人注意到他們,紛紛看來,


    「此地不宜久留!」


    眾人漂然,匆匆離去,前往下一個仙域。


    半個月後,他們來到星海仙域,站在星海仙城的誅仙榜前。陳寅都眼角劇烈抖動一下,隻見星海的誅仙榜上,排在第一位的依舊是黑鍋,第二位的依舊是陳實,同樣也是沒有麵目。


    「難道兩大仙域用的是同一個誅仙榜?」天狐道杜怡然搖頭:「第三位不一樣,後麵的通緝犯也不是同一人。兩大仙域通緝的人,並不相同。」


    「但榜一和榜二卻都一樣。」


    沙婆婆也有些頭疼,道,「難道小十和黑鍋都飛升了,而且在兩地犯下了大案?」


    他們離開星海仙域,來到月灣仙域,這裏的誅仙榜上的第一和第二不是黑鍋和陳實,眾人皆是舒了口氣。這時,又仙官前來換榜,他們凝眸看去,位列榜一的是條慈眉善目的大黑狗,但第二位的並非陳實。


    「這條狗犯了什麽案子?」沙秋桐攔住那仙官,詢問道。


    「這條狗夥同一個修煉了他化自在天的高手,洗劫了月灣仙君的道境,奪走地寶靈根玉荒花。」


    那仙官道,「仙君震怒,命我們張貼誅仙榜誅殺他,不過我估計多半沒用。」


    沙秋桐疑惑道:「為何?」


    那仙官道:「這條狗和那個他化自在天的高手,已經洗劫了數百位仙人、仙君的道境,地仙界各地的誅仙榜上,他們倆往往位列第一第二,也未曾見得有人能擒拿他們歸案。有精通術數的仙家,算他們來曆,也算不出所以然來。」


    陳寅都等人各自駭然,黑鍋和陳實洗劫了數百位仙人、仙君?


    何時發生的事情?


    「如今,那條狗的名頭,甚至比哮天犬還大!」


    那仙官搖頭離去,聲音傳來,「我聽聞吳仙君率領眾多苦主去了靈山,打算尋找極樂世界佛祖那個層次的存在,看看是否是他化自在天中逃出去了什麽妖魔。也不知是否有結果。」


    陳寅都等人腦瓜子喻喻作響,


    「千裏音訊符能聯絡到小十麽?」沙秋桐問道。


    陳寅都搖頭:「距離太遠,千裏音訊符無法聯絡。為今之計,唯有尋到小十和黑鍋,才知具體情況。」


    他們有些茫然,地仙界如此之大,怎麽才能尋到陳實和黑鍋?


    陳寅都道:「我們或許可以拜會後土娘娘,向她打聽打聽。」


    他們立刻匆匆離去。


    靈山,西天極樂世界。


    吳仙君與一眾天仙、真仙和金仙來到極樂世界,求見王佛。這位王佛原本是俗世的一個國王,


    在王位上參禪悟道,領悟出大覺,大徹大悟,成為佛陀。


    後又經曆了十多場開劫,始終沒有涅,因此被尊為王佛。


    一個小沙彌匆匆趕來,向吳仙君等人道:「王佛說了,你們的來意他均已知曉,他已經命人去查他化自在天,不日便有消息,勞煩諸君在此等候。」


    眾人等候了數日。


    那小沙彌又匆匆前來,道:「王佛說,他清點了他化自在天,並無妖魔神鬼走脫。」


    吳仙君道:「懇請王佛施展大法力,算一算那人那狗的來曆。」


    那小沙彌道:「王佛已經算過了,並未算出那人的跟腳,也沒有算出那條狗是何方神聖。王佛說還說,有人遠比他厲害,早早的便出手蒙蔽了天機。」


    眾人麵麵相,不禁駭然。


    吳仙君道:「如今我們被盜走了地寶靈根,開劫中無法自保,性命堪憂。師兄,勞煩你再去問一問,求王佛指點迷津!」


    那小沙彌離去,過了不久,返迴說:「王佛說,你們拿著王佛的拜帖,去天庭問問,說不得可以查到這人這狗的下落。」


    眾人聞言,各自歎了口氣,有人低聲道:「去天庭?那些神巴不得我們都死在開劫之中,豈肯查明盜匪是誰?」


    他們無可奈何,也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


    眾人來到天庭,票告此事,獻上王佛的拜帖。


    天庭卻也沒有刁難,命人備下誅仙榜,將黑鍋和陳實添了上去。


    又過兩日,天庭有神將尋來,道:「天庭的各路天王、天尊,都已經推算過,不曾算出這人這狗是何來曆。」


    他們有些絕望,吳仙君喃喃道:「連天王、天尊都已經推算過,尚且算不出來曆,再往上,便是大帝和四禦了。」


    這等存在,已經非他們所能接觸。


    「天庭的誅仙榜放出,地仙界各處都會響應,定能尋出這兩個匪類。」那神將安慰一番,便下了逐客令。


    吳仙君等人隻得快快離去。


    陳實和黑鍋從另一個仙君的道境中走出,陳實道:「黑鍋,幹完這一筆,咱們就不幹了。這兩年來搜集的丹露足夠了,娘娘的賬目也清得差不多,巫契也快要長全骨骼了。這種事情倘若再做下去,我恐怕陰溝裏翻船。」


    黑鍋深以為然。


    這些日子,但凡道境中的仙人和修士見到它,都要驚叫道:「榜一!榜一!」


    「狗子又來了!」


    這總讓它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們迴到厚德宮,恰逢決陽子等人煉好了一爐仙丹,陳實祭起玉瓶收起丹露,隨手抓了一把仙丹,嚐了嚐味道,剩下的分給眾人。


    他來到巫契骸骨前,隻見巫契原本隻有兩塊骨骼,經過這幾年的栽培,骨骼已經基本上恢複。


    隻要生出血肉,巫契便可以重活一世。


    「剩下的丹露,足夠巫契生出血肉了。」


    陳實心道,「巫契欠了我這麽大的恩情,怎麽還啊?」


    他不禁有些頭疼。


    後土娘娘走來,將最後一冊賬本塞給陳實,笑道:「陛下,這最後一筆賬,待清完便太平了。」


    一出bug了,做了改動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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