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啊等,吳馳等的都快要睡著了,終於等來了三位。


    三位警察。


    “跟我們走一趟吧!”其中一位警察出示了證件,然後向吳馳發出了誠摯的邀請。


    “憑什麽?我一沒偷二沒搶,你們憑什麽要抓我?”吳馳義憤填膺,理直氣壯。


    “不是抓捕,是請,請你跟我們迴去協助調查。”


    “我還是那句話,憑什麽?”


    “小同誌,我們是在依法辦案,這三件文物,來路不明,我們以你涉嫌文物倒賣而請你跟我們迴去協助調查,希望你能夠配合。”


    “倒賣個毛啊,這些東西分明是我從……”


    吳馳說不下去了。


    如實相告,肯定沒人會相信,弄不好還很可能把自己給弄進精神病院去。


    “走就走!我一沒偷二沒搶,還怕你們誣陷了不成?”


    吳馳偷偷地瞄了眼左臂,印記還在,又暗自提了口真氣,真氣依舊。既然如此,那還怕他們個毛線?


    三位警察很是專業,帶上了雪白的手套,用了專門的袋子,收好了那三件古董,然後一個在前,兩個在後,中間夾著吳馳,出了門,下了樓,上了警車。


    半個小時後,來到了荔灣區公安分局,吳馳被‘請’進了刑偵大隊三中隊的審訊室。


    “我又不是犯人,為什麽要把我帶進審訊室?”


    麵對吳馳的質疑,警察同誌深表同情道:“難不成還要請你去我們隊長辦公室坐坐?”


    一進了審訊室,警察們的態度立刻發生了轉變,各個臉上的表情都像是被欠了錢一般。


    “姓名,性別,年齡,籍貫……”


    吳馳沒好氣地從兜裏掏出身份證,啪的一聲,拍在了桌麵上。


    審訊警察一怔,拿著陰騭的眼神死盯了吳馳近半分鍾。


    吳馳毫不怯懦,兩道犀利的目光對向了那警察,連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


    那警察最終還是讓步了,呲哼了一聲後,拿起了吳馳的身份證,一邊登記,一邊道:“說吧,這兩隻盤子一隻碗,是從哪兒弄來的?”


    吳馳跟著也呲哼了一聲,迴道:“花錢買來的,不行啊?”


    那警察也不動怒,仍舊陰沉著臉繼續追問:“在哪買的?什麽時候買的?花了多少錢?”


    吳馳冷哼一聲,道:“忘了!”


    那警察將手中的筆扔到了桌子上,陰陽怪氣地嘲諷道:“你怎麽不忘了吃飯睡覺呢?你怎麽不忘了你自己姓啥叫啥呢?想拿它賣錢的時候沒見你有忘性,現在攤上事了,你倒跟我說忘了?既然你忘了,那就呆在這兒好好想想吧,什麽時候想起來了,什麽時候按鈴叫我。”


    那警察說完,拿起桌上的卷宗,掉頭就走。


    隨著審訊室的鐵門咣鐺一聲關上,頭頂上的吊扇也停止了轉動。


    六月的粵州,酷暑難耐。審訊室中,吊扇一停,更是悶熱不堪。僅僅過了半分鍾,吳馳便是汗流浹背,有了想脫衣服的衝動。


    脫衣服,不單是想降溫,更想揍人!


    念頭閃過,吳馳下意識握住了脖子上的那塊雞血石。


    衝動是魔鬼。


    真要是把警察給揍了,那沒事也變成了有事,吳馳輕歎一聲,鬆開了雞血石,按下了桌麵上的鈴鐺按鈕。


    過了一會,那警察拿著卷宗走了進來。


    吊扇也隨之重新轉動。


    “想起來了?”


    有了風,吳馳感覺涼快了一些,長出了口氣,迴道:“本來就沒忘。”


    那警察將卷宗扔在了桌上,從口袋中掏出盒煙來,抽出了一根,叼在了嘴上,便打火點煙邊道:“那就說說吧。”


    吳馳突然一笑,道:“在我開口說話之前,你能否告訴我你的姓名?”


    那警察斜了吳馳一眼,蔑笑道:“怎麽?還想著要報複我?”


    吳馳嗬嗬一笑,道:“你怕了?”


    那警察冷笑道:“我會怕你?”


    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了警官證來,扔到了吳馳的麵前。


    “董……哇?還是董……矽?”


    “那個字念畦,五十畝為一畦,懂了麽?”


    吳馳道:“不就是個生僻字麽,你有什麽好嘚瑟的?”


    董畦一怔,臉上剛閃出怒氣,忽地又笑開了,道:“我沒時間跟你閑扯啊,要交代就好好交代,要是想死扛,那你就死扛好了。”


    吳馳哼笑道:“你要是認為我有罪,那你就拿出證據來,要是拿不出證據,你最多也就能關我二十四小時。姓董的,別以為穿了身狗皮就能上天了,還特麽的交待?老子沒犯法,用不著跟你廢話!”


    董畦直勾勾地瞪著吳馳,胸膛因氣憤而加大了起伏幅度,稍愣片刻後,忽地衝了出去,也就是撒泡尿的功夫,又重新衝進了審訊室,一進屋,二話不說,就要動手。


    “我他媽忍你很久了!”


    董畦左手一把抓住了吳馳的圓領衫,右手握成了拳頭,‘咚’的一聲,便是一個下勾拳。


    “咻——”


    “嘩啦——”


    “吧唧——”


    “哎喲——”


    ‘咻’,是董畦飛出去的時候,吳馳口中的配音。


    ‘嘩啦’,是董畦落在了桌子上,將桌麵的一盞台燈給撞翻了。


    ‘吧唧’,是董畦從桌麵上落在地上的聲響。


    ‘哎喲’就不用再解釋了,誰要是摔疼了,都會下意識地哎喲兩聲。


    董畦歪歪扭扭地從地上爬起,手指吳馳,喝道:“你敢打警察?”


    吳馳歪頭聳肩攤手:“明明是你動手打我,怎能反咬一口呢?”


    董畦咬著牙切著齒,手指虛空點著吳馳,發狠道:“你,你他媽給我等著!”


    說完,順著牆根,溜了出去。


    還好,這一次,董畦忘記了從外麵將吊扇給關上。


    於是,吳馳尋了個風最大的地方坐下來,掀起圓領衫擦了把汗,長籲一聲,開始思索對策。


    跑出去簡單,隻要印記還在,那麽雞血石上的法力也應該在。但問題是,警察懷疑了自己,若是不能把這事給說清楚了,那麽警察必然不肯善罷甘休。


    而一旦被警察盯上,那麽自己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說清楚……特麽的老子怎麽才能說得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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