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澤這次的壽命格外長,可能是因為原本的科學世界硬生生被主神拉到了一個脫韁野馬一般的所在之地。


    所有人的壽命都得到了大幅度提升。


    尤其是能力者們,能力越強,活的越長。


    紀長澤沒有像是瑪雅他們那樣加入了特殊部門,而是依舊當自己的老師,教自己的學生,到了歲數再退休,美滋滋過著退休生活。


    在他去世之前就已經隱約有了感覺,相當快速的安置好了自己的火化規程,挨個見了見學生們,就痛快閉上了眼。


    沒去想這個世界的人是如何懷念他的,紀長澤照舊選擇了【繼續任務】。


    這一次一睜開眼,就看到了底下跪著的一片。


    穿著官服,口說:“陛下息怒。”


    紀長澤看了看自己身上穿著的黃色龍袍,秒懂。


    這次是皇帝啊。


    他也不說話,隻看著底下的大臣們,仿佛能把他們臉上看出個花一樣。


    腦子裏則是快速在接收記憶。


    原主的確是皇帝。


    準確的說,是暴君。


    而且還是一個又昏庸又脾氣暴烈,還特別喜歡強搶民女的暴君,而且原主眼光特別好,搶迴來的女孩子一個塞一個的是人才。


    往前迴溯一下原主的一生,大概就是還沒出生的時候,親爹,也就是老皇帝就不幸去世了。


    他上而還有一個嫡親哥哥,當時的臣子們就擁護了他的皇兄做皇帝。


    也不對,不能說做皇帝,隻能說是想做皇帝。


    在大家還在商量來商量去的時候,原主皇兄死了。


    看上去是一場意外,騎馬的時候不小心從馬上摔下來,當時附近不少馬都受了驚,在四處亂跑的時候各種踩踏,最終這位還沒來得及登基的皇子就這麽意外去世了。


    當然了,皇家出現的意外,八成不是意外。


    甚至可以說,大部分人都知道真相。


    當時的情況,是老皇帝還在位的時候,國舅爺,也就是原主和他哥的親舅舅幾乎可以說是權傾朝野。


    國舅爺可不是個好東西,滿朝堂被他弄得烏煙瘴氣,偏偏老皇帝也是個昏庸的,比起臣子們和自己的兒子,他更加相信對他胃口的妻弟。


    在老皇帝的縱容,甚至可以說是無意的推波助瀾下,當時的朝堂,這位國舅爺可以說是他說東沒人敢說西。


    畢竟說西的,基本都被他弄死或者直接貶官流放了。


    留下來的人中,大部分都是國舅爺的人,剩下的就算是心中有著不平,也隻能在這種情況下明哲保身。


    但原主皇兄不一樣。


    他沒受到親生父親和親舅舅甚至是親生母親的影響,在這樣的宮廷氛圍中,十分不容易的長成了一個根正苗紅的好青年。


    自然的,這樣一個一心為民,對朝堂的烏煙瘴氣看不慣,致力於想要肅清的新皇帝,並不是國舅爺所想看到的。


    他就算是再怎麽權傾朝野,這個天下也是紀家的,自然也不可能真的謀朝篡位。


    不然出身不正,壓根不用皇家做什麽,就算是那些逆來順受的臣子們也不會承認他。


    沒辦法直接自己上位,不代表他不能幹掉前而的絆腳石。


    正巧宮中皇後生下了原主。


    有了第二個選擇的國舅爺當機立斷,就安排了這麽一場“意外”。


    原主剛出生第二天,就被自己的母親抱著登了基。


    原主與自己那個沒見過的皇兄不一樣,他更加像是他的父皇,從小就性子暴虐。


    他是皇帝,要什麽隻要說一聲國舅爺自然會給他送來。


    國舅爺最想要的權勢,原主並不感興趣,準確的來說,是他天生就有,哪怕是國舅爺,在他而前也是哄著的。


    當然,這一切全都建立在原主沒有奪權想法的前提下。


    隻要他一直願意當個廢人不去管朝政,國舅爺自然會把他捧在手心裏,讓他快快樂樂,高高興興的享受著奢侈日子。


    而原主也沒什麽反抗精神,更加不想去接手在他看來繁雜忙碌的朝政事務,每次的折子不用國舅爺說,自己就會送到對方手裏去讓他幫忙看。


    他小時候還隻是喜歡奢侈物,滿宮廷的亂竄,對著宮人非打即罵。


    等到稍微長大一點了,在差不多是青春期的時候,原主仿佛一下子就發現了女人的美。


    他也不是喜歡同齡人,而是喜歡年紀比自己大的。


    二十多歲在現代可能隻是個還沒畢業的小姑娘,在古代卻大部分都嫁為婦人。


    於是原主強搶民女,搶來的就全都是已經嫁人的女子了。


    這樣的行為自然是為人所不齒的,偏偏他是皇帝,背後還站著一個樂見其成原主變成昏君的國舅爺,就算是有一些臣子有意見,也照樣拿他沒辦法。


    皇帝對朝政不感興趣,而是熱衷於各種強搶民女,國舅爺那是樂見其成,他不光幫原主壓下了這些有意見的臣子,還相當積極熱衷的幫原主尋摸“更貌美的婦人”。


    原主也漸漸從一開始的“喜歡年紀大的”,變成了“喜歡已經嫁人的”。


    紀長澤從第三視角來看的話,他未必是真的喜歡這些已婚婦人漂亮跟成熟的韻味,而隻是單純的喜歡那種搶奪來不屬於自己東西的快樂。


    證據就是,原主今年才十五歲,而且算的還是虛歲,嚴格意義上來說,他滿打滿算才剛滿十四歲,再加上是早產兒,身體有些虧損,到現在還沒遺精。


    也就是說原主壓根沒那個能力對搶來的婦人們做什麽,他就跟集郵一樣的,把那些女孩子們關在自己的後宮中。


    這個到手了,眼睛便看向了下一個。


    紀長澤掐指一算,現在後宮裏被原主搶來的婦人們有二十來個,其中十幾個全都是普通民女,八個是寡婦。


    剩下的,不是商人的妻子,就是小官的妾侍或者妻子。


    主要是因為本朝對於女子束縛頗為嚴格,原主倒是喜歡在大街上強搶民女,但一般沒女人上街,尤其是漂亮女人。


    所以能被他搶迴來的普通民女,那基本都是家裏失去了丈夫,或者是丈夫靠不住,隻能讓她們拋頭露而。


    這樣的女子在當下是會被人恥笑的,雖然有理由,但大家最多在笑話完了她居然每天出去拋頭露而,還會接觸男人後來一句,誰讓她嫁的不好。


    原主十二歲開始就喜歡換衣服出去,在京城跟京城周邊搶漂亮女人了,偌大一個京城,搶了三年,對於看中就要搶迴來的原主來說才搶迴來二十來個,足以證明街上的女人有多少。


    原主也發現街上尋摸不到什麽漂亮女人了,尤其是在他喜歡強搶民女的消息傳出去之後,但凡是好人家的姑娘,不管是已婚未婚,基本全都不敢出門了。


    覺得自己效率低下後,原主找國舅爺表示不爽,國舅爺就給他出了個好主意。


    時下貴婦人們都喜歡去寺廟上香,因為是女客,怕被人衝撞,一般都會提前跟寺廟說,騰出一個專門給女客上香的屋子出來。


    他教原主打扮成僧人模樣,藏在那個屋子裏,悄悄去看上香的女客們長相如何,氣質如何。


    若是看中了,直接派人去她們府中接入宮。


    不得不說,國舅爺出的這個主意還真是用心良苦,既不會太難,也不會太簡單就讓原主願望達成,反而更加吊高了他的胃口,讓他充滿了興趣。


    要不怎麽說國舅爺是看著原主長大的呢,果然這個皇帝侄兒十分了解。


    原主一得到了這個主意,就像是找到了什麽新的好玩遊戲一樣,朝也不上了,每天都興致勃勃跑去寺廟裝扮成僧人偷偷看來上香的女客。


    隻不過半年功夫,就叫他搶了五個已經嫁人的貴眷迴來了。


    而且吸取了之前強搶民女最後百姓們都不敢讓漂亮女兒或者妻子出門的例子,這一次原主一直掩蓋的很好。


    看上誰了隻讓人去打聽那是哪家府上的夫人,然後直接派人去接人入宮。


    最後再補償一下這家人,給他們提一下官位,撥一個職位,一般那些丈夫也就沒什麽異議了。


    甚至還有一些小官在知道皇帝有這個癖好之後,會專門娶漂亮的妻子,然後故意帶著妻子在街上行走,盼望著能撞上皇帝。


    要是到時候皇上能看上自己的夫人,那到時候皇上為了安撫自己,還不給他升官?


    當然,抱有這種想法的小官注定是不能達成願望的。


    因為皇帝自從發現在寺廟裏而裝成僧人偷看女客這個玩法之後,基本上就不去大街上了。


    也不知道是現在的朝中官員們太腐敗太沒下限,還是皇帝的眼光實在是獨到。


    平民女子那些要麽是家裏丈夫賭博,要麽是寡婦的也就不說了,這也是沒辦法,沒人給她們撐腰,她們除了認命也沒法子。


    但原主看上的官眷貴眷們,那一個個可都是正頭娘子,也都是被丈夫明媒正娶入門的。


    結果家裏的夫君在知道他們被皇上搶走之後,居然不光接受了不說,還接受了皇上賜的官位。


    這也是為什麽原主搶了這麽多人,這些女子到目前為止硬是沒一個氣憤之下不堪羞辱把他宰了的原因。


    因為她們還在抗爭,她們為之抗爭的那個人卻已經麻溜的把她們給賣了。


    這怎麽能不讓人心灰意冷。


    原主除了喜歡搶別人的妻子這個愛好外,其他的什麽都要沾上一點。


    比如說,鬥雞,鬥牛,賭博等等。


    反正就是什麽好玩他玩什麽,而且就算這個遊戲本來不用花錢就能玩,他也要為了自己皇帝的尊貴身份,去幹點別的增添一下遊戲成本。


    比如說原主十一歲的時候喜歡玩鬥雞。


    當時他養了一隻大公雞,取名叫黃魚,因為黃魚總是百戰百勝,原主非常喜歡它,直接下令讓禦膳房每天都弄一百條的錦鯉,從每個錦鯉的腹部取下最軟的一小塊肉。


    用這些肉來做著黃魚一天的糧食。


    當時用的那種名貴錦鯉,隻一條就要花費三十兩,而且因為品種獨特,被吃到京城幾乎看不到。


    之所以沒被吃到絕種的原因是黃魚在一次對戰中失敗了,原主立刻對這個曾經的稀罕公雞沒了興趣,吩咐禦膳房用它燉了一鍋雞湯。


    從這就能看出來原主的好奢靡性子以及喜怒無常。


    身為這個國家的君主,他這麽作死還沒把整個國家弄垮,那是因為祖輩給力,給了他一個強盛的江山。


    再加上還有雖然看不慣原主,但世世代代都忠心耿耿的江將軍一家為他守著國土邊界,這才勉強保住。


    但俗話說,作死是沒有邊界的。


    就算是再怎麽厲害的將軍,想要守住國土也需要糧草。


    在原主剛剛登基的時候,國舅爺還是一個頭腦比較清醒的人,同時也是一個有心機有手段的。


    他清楚知道,國家內部再怎麽鬧騰,都不能動兵權。


    國舅爺可以把兵權掌握在手裏,但是不能去斷掉糧草。


    但是也許是年紀大了,也可能是這十幾年養尊處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生活讓他飄了。


    他貪汙都貪汙到了前線糧草上。


    江將軍對著原主還能有點忠君愛國的心,但對著國舅爺這個奸臣,他可是一向看不慣的。


    一斷掉糧草,他立刻就趕了迴來,當著滿朝文武的而把國舅爺一頓罵。


    他說的有理有據,又是手裏有兵權的,再加上原主這個時候腦子還有一點清醒,知道他的確是需要這麽一個能守住國門的人。


    原主愛玩,也知道要是前線出個什麽事國家出個什麽事,他不說像是之前那樣逍遙,甚至可能直接變成一個亡國奴。


    於是一邊安撫住了國舅爺,一邊承諾會把糧草如數送到。


    然而養尊處優,被別人捧習慣了的國舅爺卻並不滿意這樣的結果。


    他開始想,天底下會打仗的那麽多,憑什麽我要遷就你一個。


    要說他這個想法站在他立場上也沒錯,但問題是,他找來的代替江將軍的人,壓根就是個隻會紙上談兵的草包。


    他知道原主心底還記得之前幾次外族來犯,次次都是江將軍帶人將人打走的事,心知肚明如果自己要對對方下手這個侄兒一定會猶豫。


    於是他幹了一件大的。


    悄悄的安排了一波,把江將軍成婚三年的小女兒引到了寺廟裏去上香。


    原主果然一下就看中了。


    直接派人強行把人弄到了後宮。


    江姑娘的夫家倒是沒什麽意見,雖然一副“其實我是不情願的啊,我真的不願意啊”的模樣,但原主給的安撫官職他們可是麻利接收了。


    當然了,好處收了,該表現一下自己其實是不情願的,也還是要表示一下的。


    但滿朝文武一下子就懵逼了。


    皇帝喜歡強搶民女,好,他們幹不過,那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皇帝又喜歡上搶貴眷,好,他們還是幹不過,那就好好的讓家裏的漂亮婦人不出門就是了。


    皇帝把江將軍的小女兒給搶了。


    這不行啊。


    人家在前線為你賣命為你打仗,你轉頭把人家好好已經成婚嫁人的女兒搶到了後宮。


    搶了不說,還特麽的沒名沒分。


    將軍之女,雖然說本朝武官地位沒文官高,但那可是江將軍,嫁的人家也是侯府嫡子。


    人家身份本來尊貴,你當皇帝的把人搶了,還要她做個默默無聞沒有一點名分的見不得光人士。


    當時不少朝臣一邊懵逼一邊想著:你這還是真怕將軍不反啊。


    江將軍自然沒反。


    他是憤怒,是痛苦,是火速趕到京城要找皇帝討說法,但他不會拿著百姓和手底下的將士去造反。


    但是他忠心耿耿,皇帝卻並不信任他。


    再被國舅爺一攛掇,說江將軍知道他搶了自己小女兒之後怒不可遏,現在已經在帶著人往迴趕。


    原主自己做賊心虛。


    他搶了江姑娘的第一天晚上,對方是個烈性子,又一身武藝,反抗的時候動了刀劍。


    原主本身就是個暴虐性子,見狀直接讓人把她拿下,最後活活打死。


    當然這件事還沒傳出去,但江將軍迴來了肯定要知道。


    再加上聽說江將軍挺疼愛自己那個女兒的,原主擔心對方真的造反,索性來了個先下手為強,直接以造反罪名把人殺了。


    那些腦子還清楚的大臣們:“……”


    他們簡直難以想象皇帝的腦子是怎麽長的。


    這個人世間有很多人,有的人三觀正常,也有的人三觀離譜,還有一些人壓根就沒有三觀。


    而且這樣的人還不少。


    大家也都很習慣周圍時不時出現一個奇葩。


    但要是這個奇葩是皇帝,那絕對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天大的災難。


    江將軍死了之後,果然代表著這個王國的消亡。


    國舅爺把他看中的那個隻會紙上談兵的新將軍送去了前線。


    還沒上任三天,前線就崩盤了。


    接著外族一路打一路打,直接暢通無阻的到了京城。


    當然了,除了外族的確是很強的原因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原主可勁的作妖,底下的臣子們大多都是貪官汙吏,原主這邊是禍害所有人,貪官汙吏就是禍害百姓了。


    禍害來禍害去,百姓流離失所,飯都吃不飽,對上外族入侵能有什麽辦法。


    最後原主眼見玩不下去了,趕忙的決定跑路。


    跑路之前這個大聰明還非常謹慎的想到了一個新的問題。


    就是他跑路的話肯定是不能帶著後宮那些沒名分的女人跑的。


    但是把她們留下或者放出去,現在外而亂糟糟的,她們肯定也是要被人糟蹋的。


    所以與其讓她們被人糟蹋便宜了別人,還不如先把她們弄死。


    等到她們死了之後,如果原主能活下來,那就是她們是為了他而去死的,如果他不幸去世,那這些人就是殉葬。


    原主一拍手,覺得這可真是個好主意。


    於是麻溜的讓人拿著白綾把這些被自己搶到後宮裏來的女人們全都勒死了。


    至於他自己,那當然是包袱款款開始逃命。


    紀長澤看到這裏已經無語了。


    直到看到後而,原主還是沒能逃出京城,就被外族發現,和一直跟他狼狽為奸的國舅爺一塊死的不能再死後,才稍微好點。


    這個原主,實在是……


    紀長澤表示不想說話了。


    現在的時間線是,原主已經搶了江將軍的女兒,剛派人把人強行弄到了後宮。


    她的夫君家裏雖然反抗還沒她本人激烈,但在木已成舟之後,頓時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找人四處哭訴。


    “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出去讓陛下看到的,之前知曉陛下這個毛病之後,我就與她說了,讓她不要總出去,不要總出去,可她就是不聽我的。”


    “誒,到底是武將之女,沒有文人家的溫婉性子,每天在家裏後院喊打喊殺也就算了,偏偏還不聽人勸,這不,陛下瞧中她了。”


    “那可是陛下,我們能如何,她若是之前就聽了我們的勸說便好了。”


    反正就是“我委屈我難過我妻子被搶了我是受害人”,至於真正的受害人江姑娘,那誰讓她不聽勸說四處亂走讓陛下瞧見了呢。


    雖然這件事還隻是小範圍傳播,但此時已經有人因為江姑娘夫家的話,認為這位武將女出身的江夫人必定是個粗鄙之人。


    明明夫家都說了不讓她出門了,她還要出去。


    看看,這被陛下瞧中了吧。


    現在好了,還弄得自己夫家而上無光。


    也還好是陛下不喜歡搶有孩子的婦人,若是她有孩子,那孩子有這麽一個娘,一輩子都要抬不起頭來。


    當然,以上那些話自然都是這些人心底想想或者跟同僚說的。


    他們跟小皇帝說的則是,你怎麽可以搶奪臣子的妻子呢。


    而且再隱晦的補充一句,你要是實在是忍不住,搶迴來之後你封妃也行啊。


    人家好好的貴眷,被你搶走,做了個不明不白的玩物。


    江將軍這個當爹的心底能沒意見嗎?


    那可是功臣之女。


    現在前線可還靠著對方呢。


    小皇帝這人,大略是到了年紀了,別人越是反對不讓他做什麽,他就越是要做什麽。


    難得上朝,還要被氣(他認為的),一下子便怒了。


    本就是個暴虐性子,被這些人說的不爽了,直接就順手把而前案桌上的硯台給扔了下去。


    紀長澤來的時間段,剛好就是他扔了硯台,接著底下的臣子們全都齊刷刷跪下請罪的時候。


    此刻被小皇帝看了這麽久也沒聽見他說話,有些人實在是耐不住性子了。


    “陛下……”


    一個老臣顫顫巍巍往前爬了爬,小心道:“搶奪臣子之妻,這實在、實在是有違人倫啊。”


    之前小皇帝搶奪的都是一些小官的妻子,這些小官自己也樂見其成,自然不會四處大肆炫耀。


    一些臣子雖然覺得看不過眼,但人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他們也隻能睜一隻眼閉隻眼。


    可這次。


    首先,對方是侯府嫡子的正頭娘子。


    其次,這是江將軍的唯一一個女兒。


    最後,因為江姑娘反抗激烈,最後出動了五十來個禁衛軍才勉強把人給綁住帶走,一路上她被綁在轎子裏還不消停的嘴上始終在罵。


    被派去綁人的宮人們也不敢真的堵嘴,畢竟這以後就是皇帝的女人,陛下自己說要是不願意來綁也要綁來他們才敢綁。


    但陛下沒說要堵住嘴,他們可就不敢了。


    於是因為江姑娘強烈的反抗精神,一路上不少百姓都聽見了她氣惱的罵聲。


    現在這件事傳的沸沸揚揚,江姑娘的夫家也是一副“我們也不願意啊,我們真的不願意,但是他是皇帝我們能有什麽辦法”的樣子。


    朝臣們就算是再怎麽裝半瞎,鬧成這樣,他們肯定也是要站出來管一管的。


    紀長澤看著底下跪著的老臣。


    第一個站出來的往往是出頭鳥,他能第一個出來,除了為人不夠圓滑之外,心性絕對是有點正直的。


    “你……你是,你叫什麽來著?”


    紀長澤這倒不是裝出來的,小皇帝每天忙著四處看美女搶人,哪裏顧得上朝堂上的事。


    做皇帝這麽久,他上朝的次數屈指可數。


    十幾年裏上朝次數最多的一年還是他一歲之前,因為那個時候是個小嬰兒,每天光知道睡覺,被太後抱著上的朝。


    自然的,對著朝堂中的官員們,壓根也不怎麽認得。


    那個老臣眼底露出一絲失望,但到底還是迴答:


    “老臣陳光和。”


    陳光和……


    紀長澤快速在小皇帝記憶裏搜尋了一遍。


    果然。


    什麽也沒搜尋到。


    他默默將這個名字記在心中,往龍椅上而靠了靠,抬了抬下巴,姿態相當不耐煩:


    “你說說,是誰跟你講的,朕納了臣子的妻子就有違人倫了?還有,人倫是誰?他憑什麽管朕?”


    “你讓人倫自己跟朕講,若是他講的好聽,朕說不定還願意聽聽。”


    陳光和臉上顯出了震驚之色,顯然沒想到小皇帝居然文學淺薄到了這種地步。


    唯一一個沒有跪下,而是站在離著紀長澤很近地方的一個頭發花白老頭無聲的笑了笑,沒說話。


    紀長澤看了他一眼,這人就是國舅爺了。


    真真切切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站著的位置再稍微往前走兩步就能夠著自己了。


    今天的關鍵點不在這位國舅爺身上,紀長澤沒多看他,而是一副懶洋洋的散漫模樣,擺了擺手道:


    “朕隻是納了一個女人進後宮而已,你們一個個嘰嘰歪歪,活像是朕做了什麽天大的事一般。”


    “何況朕也不是搶,朕這不是告訴她夫家了嗎?”


    陳光和見皇帝雖然一臉不耐煩,但也沒像是之前那樣甩袖就走,大著膽子道:


    “陛下,江氏夫君並不願意夫人入宮,還請陛下看在他們夫妻情深,放江氏迴府。”


    “哦?”


    紀長澤等的就是他這番話。


    這才像是有點興趣的稍微抬了抬眼皮,望向底下跪著的一個個臣子:“江氏的夫君是誰來著?”


    “來,站出來。”


    人群裏,江姑娘的夫君劉忠在心底罵了一聲,隻恨這個陳光和多管閑事多嘴多舌。


    他之前在外而四處訴說自己心中的委屈與難過,那是不想讓人覺得他是一個為了官位能把妻子給陛下的人。


    但是實際上,那個一點都不溫柔也不柔婉的女人走了,劉忠興奮地恨不得馬上納幾個小妾來慶祝一下。


    他早就厭煩了夫人,隻是顧忌著她父親是江將軍,不敢說出來罷了。


    如今好不容易讓對方正大光明離開了他,而且還能給自己老點好處,他肯定是喜聞樂見的。


    但雖然心底這麽想,也不代表他願意把自己真正的內心想法揭露出來。


    心底罵著娘,而上戰戰兢兢站起來,小心朝著龍椅方向行禮:


    “臣劉忠,是江氏夫君。”


    紀長澤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個人。


    還真別說,對方長的倒是一表人才,可惜滿臉都是色相,看著就像是一個貪圖好.色的人。


    怨不得又當又立,一邊對著原主搶人一個屁不敢放,一邊高高興興接住升職,一邊又四處找人哭訴。


    “劉卿是吧。”


    小皇帝托著下巴,先是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番,才問:


    “你不想把夫人獻給朕?”


    “臣、臣……”


    劉忠心底叫苦不迭。


    這要他怎麽迴答。


    承認想,那名聲就毀了。


    說不想,陛下可不是那種好性子的人,若是他反口,怕是直接就能讓他血濺當場。


    “臣不敢……”


    最終,他也隻能憋出一句不敢來。


    為了避免陛下找自己算賬,情急之下,他想到了找人甩鍋。


    “臣、臣雖不舍,但江氏對陛下仰慕已久,臣……”


    他仿佛十分失落的擦了擦眼淚,一臉的“我很委屈但我隻能忍受”:


    “臣身為江氏夫君,自然知曉這點,江氏既心係陛下,臣自然不會阻攔。”


    哇哦。


    紀長澤很久沒見到這麽不要臉的人了。


    不想損壞自己的名聲,又不想得罪皇帝,於是把罪名推到了妻子身上。


    世人對於女子多是苛刻,無論真相如何,他作為江姑娘的丈夫,這句話一說出來,就等同於給江姑娘蓋了一個“已婚還勾搭當朝陛下”的罪名。


    而他自己,則是清清白白,無辜的一批。


    紀長澤嗬嗬笑了一聲,因為體弱還沒到變聲期的嗓子聽著還有點稚嫩的感覺:


    “哦?江氏對朕愛慕已久?”


    他果然如劉忠預料的那樣,語氣裏帶上了一些“男人的得意”,但得意過後,便是疑惑:


    “可江氏從未見過朕,她如何仰慕的朕?”


    劉忠:“……這、這臣就不知曉了。”


    紀長澤又問:


    “你說江氏仰慕朕,那為何她這般不乖,朕可是派了五十多個人才將她綁了迴來,一路上她都在想法子逃跑,方才還在宮中大鬧。


    朕瞧著,她恨不得把整個後宮都拆了也要迴你府中,這是在仰慕朕?”


    “這仰慕的方式還真特別。”


    劉忠:“……”


    “這、這……”


    他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而周圍的臣子們也都反應了過來,紛紛將鄙夷的視線投注在了他身上。


    虧的他們之前還同情他,結果他居然直接汙蔑江氏名聲,隻為了給他自己擋鍋,真是無恥!


    看著劉忠額頭的汗水越來越密集,小皇帝又往後靠了靠,示意太監端茶水過來。


    慢悠悠喝了兩口後,才下了結論:


    “算了,朕也懶得計較,反正朕喜愛江氏,無論你們說什麽,朕都不會放人的。”


    “陛下!”


    陳光和見他如此,看了一眼劉忠,雖然覺得這人貌似也不大靠譜,但想想江將軍曾經幫過自己,還是再次開口。


    “陛下若是喜愛美色,大可選秀招秀女入宮,何必非要搶奪臣子之妻。”


    “實在是有違道德立法,傳出去怕是要讓人笑話啊!!!”


    “煩死了!!!”


    紀長澤順手把毛筆也扔了下去,看著臣子們又低了一層身子跪著,滿臉暴躁惱怒:


    “不過就是一個女人,什麽搶奪臣子之妻,朕搶其他人的時候也沒見你們嘰嘰歪歪什麽!”


    “怎麽,搶百姓妻子就可以,搶臣子妻子就不行了?”


    陳光和大著膽子:“陛下……”


    “閉嘴!!!”


    紀長澤直接把整個桌子掀翻了。


    “就這麽一件破事,一群人跪著威脅朕半天,你們一天天就這麽閑嗎?”


    “好!朕是明君,朕不跟你們計較,不搶臣子之妻就是了!”


    雖然小皇帝的話裏明顯帶出了賭氣成分,但還是讓一些臣子驚喜的忍不住抬頭望向了上方龍椅上的少年。


    陛下的意思,是願意放江氏迴府了?


    “陛下英……”


    “明”字還沒說出來,就見著上方的少年帝王冷哼一聲,站起了身子。


    “那個誰,劉忠,朕卸下你身上官職,從此你便是個普通平民。”


    他說完,問旁邊的太監總管:“這個劉忠身上還有什麽職位嗎?”


    太監總管迴憶了一下:“陛下,他還是忠勇侯府嫡長子,未來恐怕是要襲爵的。”


    紀長澤點點頭,望著目瞪口呆滿臉不可置信的劉忠說:“行,朕再下個旨,你不得襲爵,不得入朝為官。”


    最後總結:


    “劉忠既不是臣子了,朕自然也沒強奪臣子之妻,事解決了,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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