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二麻子口中問出人販子信息十分順利, 有了紀長澤(鋸子)的引人向善,這位出了名滑不留手厚顏無恥的王二麻子好像突然一下大徹大悟,改邪歸正, 迴答起問題來那叫一個配合。


    看他那副模樣,簡直恨不得把那些人販子底.褲是什麽顏色的都抖落出來, 如果不是他不知道的話。


    從李翠他們口中問出的買走兩姐妹的男人信息一問王二麻子,他想了想, 立刻突突出來了。


    “鼻子上一顆大痣, 走路一瘸一拐,會說本地話的男的, 這好像是在市裏活動的巴三。”


    王二麻子小心翼翼的瞅了瞅桌上鋸子, 努力迴憶著巴三的信息:“他雖然也買人, 但是基本不會去拐賣,都是直接從那些小孩家裏買, 因為是買來的不是拐來的,不怕家長找, 所以這些小孩一般他都是賣給本地人。”


    哪怕如今華國禁止買賣人口, 對巴三這樣的人來說, 小孩就是屬於父母的, 隻要從父母手裏買過來,他想幹什麽都行, 因此也從來沒想著遮遮掩掩把人送到外地去,而是大大方方的將這些小孩賣給了本地人。


    聽到這人不會將小孩送到外地去,就連紀長澤身後的警.察同誌都鬆了口氣。


    他們可是十分清楚這位紀同誌有多想找到妹妹們, 為了能讓他們更快的找到妹妹,甚至不惜給他們裝備上這麽好的車,能發電的警棍, 和連首都都沒有的對講機。


    但他們是本地警局的,裝備再怎麽好,也不可能全警局的人都為了幫紀同誌找到妹妹帶著摩托車跑外地去。


    在本地就好,隻要孩子還在本地,他們就有信心能找到她們。


    紀長澤也是鬆了口氣,他之前一直抓緊著時間各種搞事,就是想在原本時間線以前找到兩姐妹,原主的記憶雖然含糊不清,但可以確定雙胞胎姐妹中的姐姐是在妹妹被發現的前一天被賣給陌生人的。


    隻要提前一天,就能避免她被帶去別處。


    王二麻子不虧是能收攏一大把小弟的人,深諳“要拉人下水就一定要確保對方淹死,免得沒淹死爬起來再報複自己”的道理,被詢問起巴三常在哪裏活動,怎麽才能抓到他這事,嘴叭叭的,不光把自己知道的全說了,還開始出謀劃策起來:


    “警.察同誌我跟你們說,抓巴三那可太好抓了,他這人就好一個賭,對了,你們去常家館子,那地下室有個賭坊,巴三白天一般都在那,一抓一個準,要是在那抓不到,你們晚上就去小青街,掛著紅燈籠的那樓裏,那是個賣.淫場所,巴三每晚上都去,對了,賭博和嫖娼也是犯法的吧,他買賣人口外加賭博嫖娼,能一直蹲大牢不?”


    “你們抓人的時候可千萬別說是我告訴你們他在哪的,我這最多蹲兩年,出去後可不想被人套麻袋。”


    “對了警.察同誌,我這算不算戴罪立功,那我要是立了功我可以當警.察嗎?你們剛剛說那黑色的車叫摩托車是吧,我也想當警.察騎摩托車,有案底能當警.察不?”


    紀長澤沒再聽王二麻子在那扯,得了消息就拎著鋸子出門。


    警.察同誌們很貼心的表示:“知道你著急,我們今天就去抓人。”


    順路把以前他們一直找不到的賭坊和賣.淫場所一鍋端了。


    於是,今天整個市裏的不法分子都遭殃了。


    那些一直不知道他們老巢在哪裏的公安們好像一下子成了千裏眼順風耳,白天賭場被端,剩餘的人嚇得晚上跑去“小紅樓”叫姑娘來安慰自己,結果連人帶樓一起被端。


    市裏最大的兩個“消遣”場所一下子都被沒了,全市的不法分子都是精神一清,誰也不敢再冒頭。


    要是以前,就算是公安真的把他們老巢端了,他們也敢踩著刀尖尖出來浪。


    但今時不同往日,這些警.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好東西,以前他們隻要跑的夠快就不怕被抓到,如今警.察們卻都騎著個黑色巨大會發出巨大聲響的東西,不用怎麽費力都能追到他們。


    反抗?敢反抗一能讓人渾身無力瞬間倒地的棍子就落身上了。


    他們就算是像是以前那樣四散跑走分批逃亡都沒用,這些警.察們身上還帶了個轉頭大小的黑漆漆東西,那玩意能讓人隔著老遠都能說上話,就算他們故意引的這些警.察分散,隻要落單的警.察一拿著這玩意求援,不一會,大批警.察們就伴隨著黑騎的巨大轟鳴聲到他們眼前了。


    往日裏那些見著警.察笑嘻嘻,甚至逃跑前還敢挑釁兩句的小混混們如今都傻眼了。


    這特麽還怎麽玩啊!!!


    這是作弊,赤.裸裸的作弊!!!


    如果說這是小混混們的哀嚎,那麽對於普通百姓來說,這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公安們突然強勢出擊,八成的不法分子都進了大牢,剩下幸運沒被抓走的也不敢冒頭,都老老實實躲在家裏試圖等風頭過去。


    老百姓們可高興了。


    以前那些要收什麽保護費,還總偷雞摸狗,囂張走在街上,看誰不順眼就一通威脅的小混混們都沒了,他們睡覺都安生了一些。


    關於黑騎的傳言,也漸漸傳了出去。


    當然,麵對正麵人物,流言可就不像是傳王二麻子那樣瞎傳了。


    街上,因為以前那些吆五喝六的“大哥們”都被抓了,老百姓們上街時說話都比以前大聲,聊這些抓了“大哥們”的警.察同誌八卦,也有底氣極了。


    兩個正在街上享受沒有“大哥”空氣的大媽一邊溜溜達達一邊聊天。


    古往今來,無論是村裏大媽還是城裏大媽,那都是聊八卦的好手,這兩位大媽更是深諳八卦精髓,a大媽開局就是:“我有一個朋友。”


    “她三姨媽的五舅媽的親孫兒就是在警.察局做文職的,聽她說警.察同誌們現在配的好東西不是上麵給的,而是一位首長同誌專門給他們做的,聽說首都的警.察局都沒有呢,就他們警.察局有。”


    b大媽很配合的驚訝:“咱們這地方,竟然還能有首長專門給做東西呢?那這位首長既然會做這麽多好東西,他是不是還會做飛機?”


    a大媽認真想了想,誠實迴答:“不知道,不過既然會做車,應該也會做飛機吧。”


    “誒呀,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悄悄告訴你啊,我朋友說,那位首長之所以幫警.察局做了這麽些好東西,是希望他們能快點找到這位首長同誌被人販子賣了的妹妹。”


    “首長的妹妹還會被人販子賣啊?”


    “可不是,你沒發現嗎?這次抓人,被抓的最兇的就是人販子,要我說他們這次可算是闖了大貨了,那可是首長的妹妹,真是什麽人都敢拐賣。”


    “不過雖然從那人販子手裏救了一批孩子下來,首長的妹妹卻不在裏麵,聽說現在丟了孩子的家長都快把警察局擠爆了。”


    八卦信息不全的消息就是,她們完全不知道紀長澤要找的是丟了丟了三年的妹妹,而是自動自發的腦補成了人販子剛剛把人拐賣走。


    “現在公安同誌們有了這麽多好東西,抓人一抓一個準,我聽說他們現在還鼓勵人民群眾舉報犯罪分子呢,說是要肅、肅什麽風氣,肅什麽來著,你知道不?”


    “我哪知道啊,我知道的東西不都是你說的。”


    “誒唷,一時半會還真想不起來了。”


    正在a大媽努力迴憶的時候,旁邊傳來個怯怯的聲音:“是不是肅清……”


    “對!!”大媽一拍手,滿臉高興:“可不就是肅清嗎!肅清風氣!!真是年紀大了,這都記不清。”


    她高興完了才想起來去看看是哪個幫自己想起了這詞,一扭頭,發現是路邊地上趴著的兩個灰頭土臉的小丫頭。


    瘦瘦小小的,因為腿斷了隻能趴在地上,一眼望過去全身包括臉上都是灰,隻一雙眼睛又黑又亮,此刻見大媽看過來,兩人都有些怯,有點害怕的縮了縮身子。


    其中比較小的那個丫頭鼓足勇氣,啞著嗓子求道:“阿姨行行好吧,給點錢吧。”


    呀,原來是兩個小乞丐。


    這兩位大媽可都是有工作不缺錢的,要不然也不會有這個閑心慢悠悠遛彎八卦,現在見到這麽可憐的小乞丐,心底也有些發軟。


    其中一個大媽從懷裏掏出個黃餅子,滿臉同情的蹲下身塞給她們:“真是可憐,這麽小的娃娃,腿還壞了,這要是讓家裏爹媽看見,還不定多心疼呢。”


    這些話兩個小女娃聽過太多遍了,此刻聽了也隻是麻木道謝:“謝謝阿姨,阿姨你人這麽好,一定會有好報的。”


    這是被訓練出來的話,雖說如今不讓說牛鬼蛇神了,但這些類似祝福的話說出來還是會讓過路人高興。


    果然,聽了這話,原本隻是想施舍點吃的的大媽從兜裏掏了掏,掏出一毛錢來放到她們麵前碗裏:“可憐見的,拿去買點吃的吧。”


    她給了錢,轉身繼續和同伴一邊走路一邊八卦:“那位首長可真是個好哥哥,為了找妹妹做出這麽多事,我家那個臭小子要是也這麽有出息就好了,這家夥,別說保護她妹妹了,兄妹倆成天在家打架,把我愁的啊。”


    看著她們走遠了,小巷子裏走出一個吊兒郎當的男人,一把將兩個女孩手裏的黃餅搶了過來,又拿走了她們碗裏的錢,走之前還訓斥了一句:“都打起精神來,今天才要了這麽點錢,晚上不想吃飯了是不是!”


    以前他們都是到了晚上沒人的時候再來收錢,反正小乞丐們腿都斷了也跑不了,但最近兄弟被抓了一堆,手裏頭實在是缺錢,這才幹脆直接盯著這些小乞丐。


    遠處,本來隻是想迴頭看一眼的大媽恰巧看見了這一幕,猛地皺起眉,另一個大媽見她不走了,疑惑問:“怎麽了?”


    “走,去警.察局。”


    渾然不知熱心大媽即將舉報自己,男人又罵罵咧咧了幾句才走。


    兩個孩子諾諾的不敢說話,一直等到男人走了,小一點的女孩才咽咽口水,有些不舍的舔舔拿過餅子的手,小聲說:“姐姐,我餓。”


    大一點的孩子將一直藏在手心裏的剛剛偷偷掰下來的餅子邊悄悄塞到妹妹嘴裏,讓她靠著自己背對著男人方向,小聲安慰:“快吃,別讓他看見了。”


    雖然被叮囑了,妹妹還是珍惜的咀嚼了好幾下才依依不舍的咽下去,她餓的頭昏眼花,眼前一陣陣發黑,突然虛弱道:“姐姐,我記得,我們好像也有個哥哥。”


    “不是叔叔阿姨家的哥哥,是家裏的哥哥。”


    兩姐妹被送走的時候才五歲,被賣的時候八歲,以前的記憶早就模糊了,隻知道她們是叔叔阿姨收養的,在叔叔阿姨對她們不好的時候,她們自然就會想如果她們是在親生父母身邊,親生父母會不會對她們好,會不會讓她們吃飽飯。


    但她們年紀太小了,無論怎麽迴憶,也想不出親生爹媽的樣子,隻依稀記得家裏有爸媽,奶奶,好像還有個哥哥。


    姐姐拍拍妹妹後背:“我也記得。”


    妹妹說:“你說,我們哥哥會不會也來找我們,叔叔阿姨說我們家是因為養不起我們才把我們賣給他們的,那他們說不定也不想把我們送走,他們就是沒錢了,其實他們也想養我們。”


    她天真又充滿希望的安慰著自己和姐姐:“也許等到他們賺了錢,不怕餓死我們了,就會來找我們了。”


    姐姐安靜的聽著,視線落在自己上了藥打著夾板的腿上,前幾天有個人說要買下她,“大哥”就讓人送她去治腿,等到她腿傷沒那麽嚴重了,她就要跟著那個陌生人走了。


    而她的妹妹,卻要留在這。


    姐姐不想留下妹妹,可她沒有發言權。


    雖然和妹妹一樣大,但她的心智要比妹妹成熟一些,她也清楚知道,她們的情況和那個首長妹妹的情況是不一樣的。


    窮人家的孩子,跟富人家的,能一樣嗎?


    但她說不出打碎妹妹夢想的話,隻能承諾:“米粥,你乖乖的,姐姐以後賺了錢,就迴來找你。”


    妹妹小聲哭了,她不想姐姐走,以前那些被帶走的孩子沒有一個能迴來,她怕姐姐會死。


    可她們走路都走不了,逃跑就更加不可能了。


    晚上,兩姐妹和其他乞討孩子被丟到小屋子裏,她們依偎在一起,聽著外麵的“大哥們”討論著什麽。


    “最近招子放亮點,可千萬別帶什麽生麵孔迴來,那群條子發了瘋,正四處抓人。”


    “聽說是什麽首長的妹妹丟了,大哥你放心吧,我們手裏的貨最短的也在手裏兩年了,那首長找也找不到我們頭上來。”


    “就是,我們做事有分寸,這些貨都是家裏不要了的,就算是親生爹媽在路上看見他們都不會要迴去,那首長找不到這來。”


    小屋裏,聽到這話的孩子們都麻木的低下頭,沒人吭聲。


    妹妹小聲安慰神情黯然的姐姐:“姐姐別聽他們的,我們可不是被爸爸媽媽賣的,我們是叔叔阿姨賣的,爸爸媽媽如果看見我們,肯定會把我們帶迴家的。”


    姐姐拍拍妹妹的手,沒說話。


    她沒告訴天真的妹妹,這隻是一場不會成真的美夢。


    ——砰!


    外麵突然傳來破門聲。


    接著,就是精神又嚴肅的聲音傳來:“不許動!!警.察!!!”


    “都抱頭蹲下!!!”


    小屋裏麻木而安靜的孩子們躁動起來,小心的看向被關緊的門。


    門開了,一個年輕警.察警惕將警棍擋在前麵,看清屋內環境後鬆了口氣:“隊長,果然有小孩,都被關在這。”


    一個身影快速跑了過來,他穿著白色上衣,黑色褲子,將長腿完全展現出來,一張臉白淨斯文,身後跟著個高高大大穿著軍裝的軍哥:“首長,首長你慢點,別再摔了。”


    雙胞胎姐妹呆呆的看著那個對她們而言猶如天上明月一般觸不可及的年輕人,一聲不敢吭。


    這就是那個找妹妹的首長嗎?


    他看上去……真好看。


    被警.察們控製住的人還在喊:“我們這邊的小孩都是花錢買的,最晚的一個也買了兩年了,根本沒什麽首長妹妹!!抓錯人了,真的抓錯人了!!”


    “老實點!!你花錢買的那也是犯罪違法,這是買賣人口知不知道!”


    軍哥望向呆呆盯著屋內小孩的紀長澤,心思一動:“首長,找到了?”


    屋內小孩心髒都不可控製的跳動起來。


    哪怕清楚知道自己沒有這個哥哥的,也都忍不住渴望著他是來找自己的。


    來找自己的……


    這句話對於這些“小乞丐”們來說,是做夢都不敢奢求的。


    包括雙胞胎姐妹。


    紀長澤動了。


    他慢慢,慢慢,仿佛不敢相信一般的,走到了兩姐妹麵前。


    在她們切切望著自己,心髒瘋狂狂跳,既渴望又不敢奢望的視線下,一把抱住了她們。


    兩姐妹呆住了。


    她們愣愣的,聽著耳邊屬於“首長”的強壓著激動的溫柔聲音:“四丫五丫,哥哥接你們迴家。”


    哥哥……?


    她們的哥哥,真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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