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圳聽得又氣又好笑,把冰淇淋一扔就騎上來捶他,「你才莫名奇妙,你超莫名奇妙好不好誒,搞曖昧就搞曖昧,我都被你撩上了,莫名奇妙人就跑了,氣死我了,我還想著我好歹也是北南高一枝花,居然就讓人這麽不清不楚給甩了,我還是你粉絲你知道不,當時那心情真是……可以瞬間粉轉黑你知道不。」


    他忿忿,謝北被磨得投降,趕緊坐直哄他,「所以現在想莫名奇妙很正常嘛,當時就是年輕,兩個傻子湊到一起,居然也沒想著問問到底是為什麽,就這麽按著自己的想法一條路走到底……」


    謝北嘆氣,「後來能走到一起也是命中注定吧,其實時間也不長,後來就突然想通了。」


    許之圳努著嘴還有點不服氣,問他,「想通什麽?」


    他悠悠嘆氣,往後一躺,「想通我還是很喜歡你呀,人都被掰彎了,不追不行啊。」


    許之圳剛忍不住想笑,突然又想起什麽,臉色一變,抓起枕頭就拍上去,「你那叫追人吶!操,就差威逼利誘了好不好,我一直太弱勢了,就跟著你屁股後麵追著走的,嗨喲氣死我啦,追我也沒跟我說聲,搞曖昧也是突然就搞了,你是不是言情網劇拍多啦?」


    謝北笑得停不下來,邊躲邊逃,最後實在躲不過了,笑著把他抱過來,從額頭親到嘴角,邊說,「年少輕狂,我代18歲的謝北向你道歉,真的對不起啦,18歲的許之圳可以原諒我嗎?」


    許之圳鼓氣,「做夢吧,81歲再談原諒不原諒吧。」


    謝北眼睛亮起來,笑得更開心了,「好呀,我們81歲再說。」


    插曲就此作罷,許之圳繼續爬迴床上舀冰淇淋,謝北摟著他打遊戲。他盯著大屏幕神思遊離,其實他也不是很能記起當年的事情,這幾年經歷的太多,連三四年的事都變得像是很早之前的迴憶一樣,要在記憶裏不停翻找,才能尋得蛛絲馬跡。


    他當時覺得不平,覺得莫名奇妙,覺得突兀,又生氣,更想不通是為什麽。但他和謝北的身份差距太大,下意識的,他並不敢和謝北太置氣,也不敢和他吵架去問他,更沒想過什麽現在流行的網上曝光,隻好盡數內部消化,邊氣邊想憑什麽,還想著以後爺要驕傲自豪的挽著新男友出現在他麵前氣死他。也真是太年輕了,第一次麵對感情上的事,手足無措,毫無思路,都沒想著去問問他,隻好委屈巴巴的縮成一團,你不理我我不理你,就這麽熬到後來。


    他漫無目的想,以後請鄭城吃頓飯吧,要不是他拉局,他倆傻子也不知道要冷到什麽時候去。


    想了好會,他徹底看開了,迴過頭在謝北臉上親了一口,小聲說,「原諒你啦。」


    謝北看他自己不知道怎麽想通了,有點哭笑不得,故意逗他,「不是說81歲再說嗎?」


    許之圳癟著嘴,還裝著大度的樣子,「我是什麽人嘛,23歲就能獲得81歲的智慧。」


    謝北也不頂他,「行吧,23歲的許之圳,你最厲害啦。」


    許之圳趴在他懷裏看了好會遊戲,又偷偷說,「我也代18歲的許之圳說聲對不起哦。」他有些難為情的,「18歲太年輕啦,不要怪他們。」


    謝北點點頭,「好哦。」他笑著親在他臉頰,「我們小許可真懂事。」


    過去的時光很難挽迴,從迴憶的長廊裏迴頭看,有時羞赧,有時慚愧,有時後悔,有時惱怒,有時又高興。那些組成了漫長的一生,還好他們沒有錯過,上天垂憐,靈魂終將相遇,塑成最美好的樣子。


    年輕時,總是意外百出。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未來會有多少意外會出現,會不會出現某個改變過往所有認知的人,也不知道世事殘酷,有時強著脾氣,一錯過就是一輩子。


    許之圳隻得喟嘆,幸好兜兜轉轉,他們還是迴到了起點。


    第109章


    聖誕前夕,北京迎來初雪。


    正巧許之圳在拍雜誌,正棚裏坐著化妝呢,小潘提著便當盒興奮的闖進來,說,下雪啦。


    頓時大家都炸鍋了,初雪呢,連闔眼補眠的許之圳都睜開眼,好奇問她雪大嗎。小潘撓撓頭,說還行,路上好多人拍照呢。


    拍到下午三四點,雪勢不減反增,攝影師臨時拍案加一組外景,以利用這從天而降的初雪。於是工作人員們都高高興興出外景,許之圳也高興,隻是還有點愁,這可得凍死他了。


    漫天的飛雪裏,謝北乘著飛機迴到北京。


    他先落地迴了趟家,一路甩掉重重私生,最後出現在小區門口,很快消失。後半夜出門,自己開了輛新跑車,沒人拍到他。


    在四合院落腳,卡點正好接到下班的男朋友,趁著夜深,在寂靜的停車場親昵了會,一同迴家了。


    第二天下午,許之圳推開門,謝北有些緊張的站在門外,在寂靜中走進來,沖屋裏的四位大人垂首鞠躬。吳秀芳表情複雜,倒抽著冷氣,扶著額沒有說話,林鯰反倒鎮定很多,像是早就發現似的,隻安靜的坐著;許南凱坐在她旁邊,摟著她的腰,一隻手輕輕拍著安慰,而許家成木著臉,背過頭去看牆麵,上麵是剛拍好不久的全家福。


    十二月的風刺骨,門開了一陣就冷得不行,許之圳沉默著,伸手把門重新關好。謝北很安靜的站在他身邊,沒有再說什麽。


    吳秀芳終於是忍不住落淚,撫著胸口別過臉去,清淚從臉上劃過,許家成帶她迴房間冷靜會,哄勸她別太傷心。許之圳想上去攙扶,但又不敢,隻好站在那裏,像是小時候的罰站,站得筆直,不敢挪動。過了好會,林鯰輕聲說,隨她來,起身迴了臥室。許之圳像是得了赦令,亦步亦趨跟上去,走了幾步想起什麽,迴頭看了眼謝北。謝北倒是鎮定得多,沖他點點頭,示意他放心去。末了,又看了眼身前的許南凱,兩人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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