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聽著周圍一麵倒的討伐聲, 心裏奇異的竟然沒有任何波動,好像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圍觀,說到底,這些人和她又有什麽關係呢?嘴長在別人身上,她已經厭倦了一遍遍的解釋。


    “幹啥呢?不了解情況就不要亂說,還上不上課了?田甜這同誌不錯,錄取的時候學校可是做過調查的,現在什麽人來了都跟著一起胡鬧, 幫著外人對付自己的同誌, 我看你們這思想有問題, 還是有大問題。”


    陳書記也是被吵鬧聲給拉過來的, 現在看他們亂糟糟的指責人家小姑娘,頓時就不樂意了。


    國家已經好了起來,現在可不興那套批判遊街的了, 這麽說人家小姑娘,人家一個想不開怎麽辦?


    “吳招娣是吧?你們的問題領導們早就了解清楚了, 不說你們這對養父母之前是怎麽虐待田甜, 怎麽差點讓人家連命都沒有了, 反正你們早就已經斷絕關係了,可是就昨天那事,難道你們家那口子不應該去局裏蹲著?傷人未遂也是犯法的。”


    本來大家都不明真相,隻是看不慣田甜一個農村來的姑娘,竟然比他們這些正經的城裏人還逍遙,所以才隨大流的討伐她, 現在聽了陳書記的話,立馬都偃旗息鼓了。


    昨天那事樓裏的人也都知道,甚至還有人在猜測那人是誰,是不是有精神病,或者是田甜得罪了人什麽的,可是沒想到真相如此殘酷,那人竟然是田甜的養父,就算不是親生的,那也讓人唏噓啊!


    怪不得人家不聯係你,不養你了,就你們這樣的,換個人也不養啊!更何況還不是親生的。


    轉眼間,圍觀的人群都集體叛變了,一個個都替田甜委屈起來,竟然有這種養父母,也不知道以前受了多少苦呢!


    田甜不管他們是真的覺的她苦,還是假惺惺的附和領導,反正她是真的一點也不在意的。


    看熱鬧不嫌事大,大家都這樣,這就是人的劣根性,和她沒有一毛錢的關係,她沒必要受他們影響。


    想想上輩子之所以那麽窩囊,受人鉗製,過分在意名聲不也是困擾她的幫兇嗎?


    所以她就冷眼看著他們鬧。


    周圍的人看田甜竟然一點表示都沒有,好像他們說的不是她一樣,一時也覺得無趣,又有陳書記的驅散,所以都該幹啥幹啥去了。


    吳招娣看這樣子,今天想怎麽著田甜是不可能了,幹脆也從地上站了起來,收起剛才那副可憐的樣子,惡狠狠的開始威脅田甜。


    “你最好去和警察們說說,讓他們趕緊把家寶爹給放了,不然我就天天來鬧,總有一天把領導們鬧煩了,就算你沒錯也要把你給開了,讓你滾迴田寨去。”


    田甜翻了個白眼,根本懶得理她,看來不給她來個狠的,她就不知道害怕,以後時不時的就找上門來,真是煩也給煩死。


    “有種你就來鬧,你可能不知道,田大柱蓄意傷人,按照法律來說,可是要判三年徒刑的,如果我不能好好工作,那他就等著坐牢吧!”


    吳招娣就是個農村婦女,而且還大字不識一個的,哪裏知道什麽法律啊!在她看來,警察們就是法,當官的就是法,所以在田大柱被抓了之後,她才會匆匆的來田甜這鬧,讓她去警察局,她是不敢的。


    所以田甜這麽一忽悠,她就真的相信了。


    本來還以為最多隻是在警察局關幾天,誰知道會這麽嚴重啊?要是坐三年牢,那她和田家寶母子倆,在村裏還怎麽過日子?


    如果家寶有一個坐牢的爹,那還有誰願意嫁給他?那還不得打一輩子光棍啊?


    這時候,吳招娣是一點也不敢耍橫了,這事和田甜有關係,隻要田甜去和警察們說說,她不追究,那警察們也就不會管了。


    對,就是這樣,所以她還得求著田甜開口幫她,為了丈夫和兒子,說幾句好話就能解決問題,吳招娣自然是願意的。


    所以幾乎是在想明白了的瞬間,她就立馬覥著臉靠近田甜,開始給她認錯,說以前都是她不對,看在田爺爺的份上,就去給警察們說說,田大柱不能坐牢啊!


    “田甜啊!你是個孝順的好孩子,一定不希望你爺爺唯一的兒子坐牢去吧?他坐牢了家寶就不能娶媳婦,不能娶媳婦就不能生孩子,那你爺爺的血脈可就這麽斷了啊!你忍心嗎?忍心他連個燒紙的後人都沒有?”


    硬的不行就來軟的,知道田甜和爺爺關係好,她就開始從爺爺那裏下手,說的可憐巴巴,老淚縱橫。


    田甜是真的有些佩服這個女人了,一直以為她就是個蠻不講理的潑婦,沒成想還有這覺悟,能屈能伸是個人物。


    但也正因為如此,她才得讓她吃個大教訓,否則以後她還真就可能沒有安生日子過了,就算她考上了大學離開了這裏,吳招娣隻要去學校鬧一鬧,讓她的名聲壞了,那她被開除的可能都有。


    “不是我不幫你,而是這事情警察們的領導都關注了,他們懷疑田大柱和敵特份子有聯係,是通敵份子啊!這了不是我不計較就完事的,真早被安上通敵的帽子,那可就不是三年五年就成了的,那那是一輩子都別想出來了,弄不好還得槍斃呢!”


    雖然大家迫於陳書記的威嚴,都各自散開了,但陳書記自己卻沒有離開啊!此時他看著田甜睜著眼睛說瞎話,忽悠人都如此嚴肅,好像是真的一樣,不禁有些好笑,平日裏嚴肅的眼睛裏,也有了絲笑意。


    小同誌不錯,有前途。


    田甜瞄了陳書記一眼,莫名的有些心虛,壓領導麵前睜眼說瞎話什麽的,真是很有壓力啊!


    但不得不說,這話陳書記不信,但到了吳招娣這裏,卻是很有威脅力的,她一聽要被槍斃就慌了,哪裏還能顧得上找田甜的麻煩?人生地不熟的她,立馬就把田甜當成救命稻草了。


    “田甜啊!你爹有多老實,你不是不知道啊!說他通敵,這怎麽可能呢?整天待在村裏,就是想通敵他也沒門路啊?這肯定是誤會,你快去和警察們說說,這是誤會,是誤會啊!”


    田甜看她慌亂的模樣,比剛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時候,還要狼狽無助,畢竟剛才都是裝的,現在卻是貨真價實的慌亂害怕起來了。


    但她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心流露,還“你爹”呢,這時候想起來她了?早幹嘛去了?就算不是親生的,他們但凡對她好一點,她也不會落到那個下場了。


    “別的敵特份子他自然是接觸不到,但田甘呢?不僅他能接觸到,你和田家寶也能接觸到,畢竟她是你們家親生的孩子嘛!但空口白牙的,警察們隻知道她是你們閨女,但卻找不到她的養父母在哪裏,是在哪裏長大的,而且她現在還特意接近部隊領導,很明顯就心懷不軌嘛!那自然就要懷疑她了?你們這當父母的,可不就被連累了嘛!不僅是田大柱,我看再過不久,就是你和田家寶也得進去。”


    田甜故意說的慢吞吞,一副可惜的模樣,即使她一口一個田大柱,一口一個田家寶,吳招娣此時也沒有心思和她計較了。


    她腦子裏隻有一個聲音在叫囂著,田甘是個敵特份子,她會連累他們一家子都被槍斃。


    因為這個念頭,她的腦子是前所未有的清醒,他們一家子到底是怎麽到了現在這個地步的呢?


    是田甘,沒錯,都是因為田甘。


    如果不是她放走了田甘,怎麽會在村裏無法立足?怎麽會每天參加勞動改造?如果不是田甘,家寶爹怎麽可能會近城裏?他不進城裏怎麽可能被警察抓走?怎麽可能被懷疑通敵?所以一切都是田甘的錯。


    這樣的禍害怎麽可能是她閨女呢?她當初是怎麽被豬油蒙了心,就掏心掏肺的,認為那個敵特份子是她閨女呢?


    她說自己是他們家閨女,被別人收養了,還虐待了,她就相信了?


    果然不愧是敵特份子,就愛蠱惑人心,此時她又想到了田甘剛到村裏的時候,大家確實都特別喜歡她,這是不正常的,田甜在他們家十幾年,她都看著煩的要死,村裏那麽多人,怎麽可能同時都喜歡田甘呢?在田甘是她的女兒,而她人緣還不好的時候?


    所以,她一定是敵特份子,是她迷惑了她,她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閨女,自己的閨女早就已經死了,因為在肚子裏時間太長,被憋死了。


    這麽想著,吳招娣的腦子瞬間就清醒了過來,前所未有的清醒。


    田甘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兒,就是那個甘甜的名字,說不定也是假的。


    她一迴來就說自己叫甘甜,認迴田家就該叫“田甜”了,而且她出去了之後就立馬找到了田甜的親生父母,想要靠著那張臉南充田甜,還讓家寶爹來縣裏毀了田甜的臉,好讓“證據”毀滅。


    她之前隻想著讓自己閨女享福了,所以高興的同意了這方法,可是她到底是怎麽找到田甜的親生父母的?


    很明顯,她就是個敵特份子,早就研究好了,要去南充田甜呢,之所以去他們家,也是想讓自己名正言順一些。


    沒錯,她不是自己閨女,是敵特份子,是害的家寶爹被抓,還要害她色兒子的敵特份子。


    這一刻,吳招娣前所未有的肯定,就是看著對麵的田甜,也覺得順眼了許多,畢竟在她看來,田甜到底被他們養了不少年,不可能見死不救,現在也隻有她是最有本事的人,隻有她能夠救自己一家人了。


    吳招娣的臉色更加諂媚了,她望著田甜,好像溺水的人在看著唯一的稻草。


    作者有話要說:  快給我鼓掌,今天又提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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