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山穀裏,來自龍岩宗的金丹強者布下了玄奧的法陣。


    異樣的陣道氣息開始在山穀中飄蕩,在這股氣息之下,山穀裏的花草樹木盡數凋零,彷如一夜凜冬。


    來自幽冥的死氣,正在逐漸匯聚。


    一步殺棋,緩緩開啟。


    山穀內草木凋零,山穀外依舊陽光明媚,根本看不出穀內出現的異樣。


    另一層陣道的氣息,完美的掩蓋了山穀裏的法陣,別說普通凡人,連修真者也難以察覺。


    盡管掩飾得毫無破綻,這處山穀外依舊出現了外人。


    一陣微風拂來,在山穀外的荒林間旋轉而起,刮起了小型的旋風。


    旋風過後,在原地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披著長袍,罩著兜帽。


    這人站在林間一動不動,在等待著什麽,不多時,範刀從山穀裏走了出來。


    “你們家的小師叔還真有先見之明,準備了那麽多的辟穀丹,該不會有人朝他通風報信了吧。”範刀哼了一聲說道,站定在來人麵前。


    “這就不得而知了,至少報信的人不是我,因為,我們才是一條船上的盟友。”來人聲音低沉,故意偽裝成沙啞,讓人分辨不出他真正的聲音。


    “這裏又沒有外人,至於連聲音都要偽裝。”範刀狐疑的盯著對方,道:“真不是你?”


    “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謹慎些為好,如果是我通風報信,何必還來見你,直接帶著千雲長老殺來豈不是更好。”來人低語說道,聲音縹緲。


    “那家夥難道有預知的本事?誰會煉製那麽多辟穀丹。”範刀相信了對方,陰森森的說道:“今天晚上我倒要看看他斬天驕還有什麽能耐,你去準備吧,今天千雲宗必將易主!”


    “你確定要動用那東西?”來者有些擔憂,道:“如果讓它肆虐宗門,恐怕千雲宗將傷亡慘重。”


    “怎麽,擔心千雲宗的門人了?”範刀帶著一絲冷笑。


    “我隻是擔心我的族人。”來者道明了心意,同樣還以冷笑。


    “果然是個冷血的家夥,我最欣賞你這種自私自利的人,以後我們就是同僚了,可別把你的冷血用在我身上。”範刀忽然改變了態度,還拱了拱手。


    “好說好說,範長老的麵子,值錢得很呢。”來者同樣拱手還禮。


    “說說吧,千雲宗現在什麽狀況,是不是開啟了護山大陣,那幾個最棘手的家夥也出關了吧。”範刀坐在一處樹樁上,抓起一根青草把玩了起來,顯得很沒耐心。


    “大陣已開,宗門處於防禦狀態,閉關的長老大多出關,眼線已經布到了千裏開外。”來者不緊不慢的將宗門的底細全說了出來。


    “齊危水那家夥看來很小心嘛,眼線能布到千裏以外,這麽說,這裏也不安全了。”範刀說著不安全,可沒有絲毫懼怕的神色。


    “的確如此,周圍百裏已經出現了千雲弟子。”來者說道。


    “這麽快,你們千雲宗的斥候很賣力嘛,賣力的找死,他們已經死了吧。”範刀將雙手墊在腦後,躺在樹樁上說道,很是慵懶。


    來者沒有迴答,而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記得給我留門,晚上我會去看戲。”


    範刀仰望著藍天,嘴角勾起了一種危險的弧度,自語道:“真期待啊,一定是一場百年難遇的大戲,哈,嗬嗬嗬嗬……”


    在範刀的笑聲中,長袍人的身影漸漸模糊了起來,最後消失在原地。


    一縷冷風,吹動了林間的草木,沙沙作響。


    ……


    扶搖峰,小院裏,小棉花正在給白鶴和灰貓準備著吃食。


    給白鶴準備的是新鮮的蘑菇,給灰貓準備的是兩顆青筍。


    “吃吧大白,這是我早上新摘的蘑菇,小灰這是你的青筍,雖然是昨天剩的,還是很新鮮呢!”


    小棉花對兩隻活物的稱唿與常生不同,在她口中,老白成了大白,阿灰成了小灰。


    改變的稱唿,是小丫頭的純真,常生就站在窗口,望著小徒弟忙忙碌碌。


    “小棉花。”常生喊住了徒弟,問道:“如果為師要去雲遊,你想跟我走,還是留在山上?”


    “師尊要出門嗎?”


    小棉花來到窗戶外,仰著頭說道:“那師尊早些迴來,我是累贅,不敢拖累師尊雲遊,我在山上等著就好。”


    承認自己是累贅,可不是小棉花謙虛,而是在她看來,自己這個煉氣期的小徒弟,在金丹高手麵前的的確確是一種累贅。


    “那好,我帶老白走,讓阿灰陪著你。”常生點了點頭。


    他決定要離開宗門,卻舍不得小棉花,這才有此一問。


    聽了小棉花的累贅之稱,常生放不下的心緒也就落了下去。


    其實他才是真正的累贅。


    如果當真是金丹高手還好,一個築基修士帶著一個煉氣期的小丫頭,一路上不方便不說,真要遇到危險,常生根本保不住小棉花。


    與其帶著小棉花四海為家,不如讓小丫頭留在宗門。


    隻要自己這個師叔祖沒有死訊傳迴宗門,就沒人敢動小棉花一根指頭。


    “師尊,能不能把大白留下呀,我喜歡大白。”小棉花低聲哀求著。


    “等為師迴來,多給你抓幾隻大鵝。”常生沒答應,帶著老白是為了方便,而留下灰貓更為了小棉花的安危。


    扶搖峰上時而會出現陰氣,隻有灰貓能將其吞食。


    小棉花噘著小嘴兒走開了,小小的臉睱上滿是落寞。


    小孩子的落寞,很容易消失,很快,小棉花就被幾隻飛舞的蝴蝶所吸引,喜笑顏開的追逐蝴蝶去了。


    “這一別,不知何時再見,小棉花,希望你安然無恙。”


    常生暗暗替小徒弟祈福,更打定了心思離開這內憂外患的古老宗門。


    沒有足夠的修為,卻頂著高高在上的身份,早晚會被這巨大的差距撕成碎片。


    晚飯很豐盛,常生親自下廚,撐得小棉花直打嗝,對師尊的手藝讚不絕口。


    小孩子容易犯困,吃飽喝足也就休息去了。


    夜已深,常生站在院子門口,俯瞰群山。


    千雲宗的護山大陣在夜幕裏隱約可見,猶如一層護罩般籠罩了整片山脈,連金丹強者想要強行突破都難以做到,想要無聲無息的潛入絕無可能。


    雖然見識過修真界的奇異,當常生看到龐大無邊的護山大陣,依舊會震撼。


    “名望修為,終歸外物,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不來。”


    站在山巔的常生,發出一份由衷的感慨,本是說給自己,卻有人對號入座。


    “恨天兄什麽時候喜歡說教了,發現我就明說,用不著文縐縐的罵人。”


    就在一側,範刀的身影詭異的浮現而出,與常生並肩而立,望著夜幕裏的山門。


    冷汗,在常生的背心處開始匯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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