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總下午五點的飛機,三天後返迴。穩穩當當把丁總送進安檢門,阿烈返迴車內,剩下的兩天時間裏,阿烈可以自由支配這輛公車了。前方幾個機場保安正在驅逐著隨意停靠的私家車,沒有一輛車能呆過三分鍾的。這就是權力的體現吧,不對,真正權力的表現恰恰應該相反吧,比如我的車,我不開走那算正常,如果開走才能說我主動配合他們的工作,給他們施以“恩惠”。真正的權力不是控製,而是給予。

    想到這裏,阿烈打算好好真正用用自己的“權力”。正要點火開車,一個高挑秀美的女子出現在視線裏,身形洋溢著醉人的淑然之氣,楚楚動人。阿烈的“權力心”立刻被“色心”擠得無影無蹤。女子跨著一個粉色的大包包,正站在路邊招手等的士。阿烈點上煙,開始“養眼”,順便計劃計劃去什麽地方。

    這個時候正是的士交接班的時候,的士很少,偶爾有綠色的的士和女子交談幾句,便開走了,女子顯得非常焦急。不知道她要去什麽地方,連的士都不願意帶?阿烈心想。女子猶豫了一會兒,朝阿烈這邊走近來。有陽光膜擋著,阿烈放肆地欣賞著美女,隨著美女的走近,細節也越來越清楚了。

    美女在奧迪旁邊停住,彎下腰,輕輕敲敲車窗,秋水般的大眼睛努力向車內望著,臉上露出純真的表情,阿烈嚇了一跳。車窗徐徐降下,女子友好地對阿烈笑笑說道:“大哥,你好!”聲如銀鈴,清脆悅耳。

    近距離的接觸,阿烈清晰地感覺出那奪人心魄的美,“沉魚落雁也不過如此吧”,阿烈心想。

    “你好,有什麽事嗎?”

    女子不好意思地說道:“請問你去關內嗎?能不能麻煩你順帶我一程?”

    阿烈心裏一暈,原來是個菜鳥,否則誰敢噌軍車坐?

    “找不到車嗎?”

    “是啊,那些的士都不去市區,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女子憤憤地說道。

    “你要去哪裏?”阿烈問道。

    “世界村。”

    世界村?曾波不是說周末有精彩演出嗎?正不知道該如何打發時間,阿烈覺得自己真是天才,一舉兩得,不由說道:“那太巧了,我正好也去‘世界村’!上車吧,馬上出發!”

    看到對方的表情,女子一丁點也不相信有這種“巧事”,但也隻好上車了。阿烈開始在地圖上尋找‘世界村’的位置,女子目瞪口呆,懷疑是不是上了黑車,忐忑不安中,阿烈確定了行車路線,奧迪a6開向目的地。

    兩人邊走邊聊。女子叫胡靈兒,來s市剛一個月,一直在‘世界村’做唐舞表演。胡靈兒聽到阿烈這麽年輕就在一家大企業做高管的時候,心生崇拜之情。彼此熟絡了,話題開始慢慢多了起來,一路上有說有笑,阿烈心裏美孜孜的。

    在‘世界村’門口,阿烈減緩車速,胡靈兒說道:“不要停,直接開進去!”

    “禁止行車!”門衛攔住奧迪。胡靈兒按下車窗衝門衛淺淺一笑說道:“不認得我了?”門衛覺得眼前一亮,原來是熟人。

    “原來是你啊!今晚有表演?”

    “是啊,比較急,讓他送我進去吧!”

    門衛瞅瞅阿烈,笑道:“哦,男朋友親自送的啊?”眼中充滿嫉妒之情。

    胡靈兒緋紅了臉辯道:“不是,他不是我男朋友,隻是一個剛認識的朋友。不要誤會了!”

    門衛釋然地打開欄杆。

    奧迪a6“嗚”的一聲開進大門。從機場打的來估計要七八十,“世界村”的門票120元,阿烈心裏嘿嘿的笑了——這趟真值,搭了個大美女不說,門票還省下來了,至於油錢嘛,本來就是順路嘛。什麽叫雙贏,這就是雙贏的標準案例,哈哈。我們都賺了,那誰吃虧了?“世界村”?誰管呢,這就叫一致對外,嗬嗬。所以這資源要優化配對才能產生最大的收益,恩,她年輕漂亮,我又單身未娶,這個資源也可以好好“優化優化”嘛,嘿嘿。

    想到這裏,阿烈的眼光自然瞟向胡靈兒的胸口,阿烈比胡靈兒高出大半頭,一瞅之下立即得手,收迴眼光正經開車。胡靈兒望著窗外,窗影裏阿烈時不時快速瞅自己一眼,滿臉壞笑,一幅得意的樣子,立刻明白了,心裏又好氣又好笑,於是轉過頭來,盯著阿烈。

    阿烈覺察胡靈兒在盯著自己,轉頭笑道:“我臉上有好東西?”隻見胡靈兒抿著雙唇,嘴角微微上揚,大眼睛似笑非笑,似憎非憎,表情古怪,“恩”了一聲便不再說話。阿烈嗬嗬幹笑了幾聲,認真開車,再也不好去做小動作了。

    送走了胡靈兒,阿烈在村中閑逛,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尖尖的鐵塔和宮殿的拱頂在夜色裏隻能望見黑色的輪廓。時間慢慢過去,阿烈向廣場走去,還有一刻鍾約定時間就到了,胡靈兒就要上台表演了。阿烈戴上vip牌,順利穿過保安圈。前排已經座無虛席,阿烈隨意靠在t台的柱邊,一支煙功夫,胡靈兒緩緩行至台中,輕袍長袖顯得份外妖嬈。

    輕柔的樂聲響起,舞蹈《綠腰》開始了。整個舞台因為胡靈兒的存在,似乎擁有了生命。長袖飛舞、柳腰輕擺,胡靈兒的身軀像鳥兒一樣輕盈,又像遊龍一般變幻無常,每一個動作都將人類的美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來,仿佛來自自然的精靈。觀眾一片寂靜,忘記了時間的存在,貪婪地地吮吸著胡靈兒的每一個動作,要將這美好的情景深深留在腦海裏。當樂聲停止時,人群意識到舞蹈即將結束,發出遺憾的歎息。胡靈兒彎腰致謝,一個中年男子突然站起來大聲喊到:“不要走!”阿烈如癡如醉,正在迴味之中,聽到聲音立刻起哄:“對,再來一個!”

    中年男子徑直衝向舞台,一名保安上前攔截,被撞開。中年男子從發愣的阿烈身旁衝了過去,突然抽出一把西瓜刀,目標顯然是胡靈兒。阿烈大吃一驚,焦急地看向胡靈兒,緊隨而上。中年男子伸手抓向胡靈兒,被胡靈兒敏捷地躲開,惱怒之下,舉刀便砍,忽覺手臂劇痛,再也砍不下去。阿烈抓住了中年男子的胳膊,中年男子手臂被製,張嘴就咬了過來。阿烈手臂急忙一抖,將這名瘋狂的男子摜了出去,立刻護住胡靈兒。眾保安一擁而上,製住了中年男子,男子瘋狂的掙紮,由於用力過度,口角流出濃濃的白色泡末。

    阿烈迴頭問道:“你還好吧?”

    胡靈兒感激地說:“沒事,謝謝!都不知道怎麽報答你才好… …”

    阿烈將胸牌還給胡靈兒,爽快地說道:“緣分嘛,報答現在就不必了——等我以後想起來再說!”

    胡靈兒立刻把心裏剛加的分數降了下來。

    幾分鍾後,警車趕到現場,警察錄了口供,然後銬走了肇事的中年男子。阿烈也返迴廠裏。

    漱洗完畢後,阿烈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海裏充滿了胡靈兒的身影,心中蕩漾著溫馨的滋味,迴味了大半夜後終於沉沉進入夢鄉。不知道什麽時候,阿烈發現自己站在一座黑色的山裏,山高得望不見頂,周圍到處都是黑色的荊棘,草叢中也傳來不知名的叫聲,絕望和恐懼刹那間湧上心頭。阿烈根本就看不清腳下的路,憑著一股執著和堅毅在山中覓路。前進的路忽高忽低、曲折迴轉,腳下踩的不知是大地還是腐爛的屍體,阿烈不停的走,路仿佛沒有盡頭。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眼前終於豁然開朗,久違的家出現在麵前,父母站在門口微笑地看著自己,一霎那百感交集,緊緊抱住雙親,哽咽不已。母親笑著說:“孩子,你看誰來了?”順著母親的手臂,阿烈看到胡靈兒正亭亭玉立站在廳中,淺淺地笑著。阿烈驚喜交加,忽然醒來,發現太陽已經照到床頭了,原來是南柯一夢。

    夢裏見到胡靈兒的心情仍然沒有平靜,阿烈意識到自己喜歡上這個人了。想起夢中的艱苦絕望,阿烈想也許這就是代價吧。又想到最終能和胡靈兒在一起,欣喜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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