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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個春光明媚的大晴天,小鳥在唱歌,花兒在微笑,陽光普照大地,萬物茁壯生長,這是一個多麽朝氣蓬勃的季節啊……


    然後?然後沒了。


    以上為張婧旭和陳浩兩人對這新的一天的共同描述,也許會有一定的差別但是大體也就是如此了――雖然今天的天氣那麽讓人心情愉快,但是兩人的心情卻實在不算太好,如果要嚴格點來說的話,他們的心情非常糟糕,糟糕到了就連稍動一下腦筋想點更好的詞句來形容這陽光普照、春迴大地的一天的心情都沒有。


    張婧旭扶著主教學樓樓頂邊緣的護欄扶手,麵色僵硬地盯著操場發呆。她微張著嘴,麵無表情就像是被抽掉了靈魂的木偶一樣,要不是因為她軟趴趴地幾乎可以算是靠著那還算牢靠的護欄上,恐怕看到她這幅模樣的人都會擔心她是失戀之後想不開想要跳樓了結殘生的可憐女高中生。


    不過,跳樓倒是不用擔心,這所學校自從變成私立高中之後所有開放式樓頂的護欄外麵都加上了三米多高的鐵絲網圍欄,而且還裝上了警報器。原因是因為董事會的某不知名董事擔心小偷通過房頂入侵學校的建築,隻是不知道那位抱著這種腦殘想法的董事有沒有考慮過現在有多少小偷是通過房頂入侵的,稍微有點腦子的人稍微想一想就會知道這種警報器的存在完全不會起到防賊的作用……隻不過防止學生自殺倒是挺實用。


    而在張婧旭身旁的,是一個表情同樣陰沉,情緒同樣低落的男生。雖然仔細看的話還是不難看出那應該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帥哥,無論是一米**左右的身高,還是那張帥氣的麵孔,再或者是身上及其細小的配件――例如手腕間的高檔腕表還有攥在手上的那隻限量版si-phone手機――都顯示出這小子絕對是一個非常典型的高帥富,而且是高帥富中的高帥富。不過,現在看起來,高帥富也有鬱悶的時候。


    那位高帥富不是別人,正是在這所學校倍受歡迎的前男子籃球隊隊長陳浩是也,當然,也就是那個和張婧旭一樣沒有心思想一想該怎麽描述這美好天氣的……陳浩。


    “……啊……”有氣無力地趴在護欄上的陳浩同樣麵無表情地看著操場,麵無表情地醞釀半天之後總算是吐出了一個長長的但又有氣無力的“啊”字。


    “話說……陳大隊長今天是怎麽迴事?”張婧旭百無聊賴地望著遠處在溫暖的春風下享受著午後陽光的同校生們,看都沒有看陳浩一眼地發問。春風和煦啊,但是張婧旭卻感覺自己正站在淒涼的秋風當中……不對,是冬天的寒風當中,她甚至感覺到了那被寒風席卷而來的冰冷雪花撲簌簌地撲打在她的臉上。現在整個學校數千人中,恐怕隻有陳浩的感受和她最相近了……


    畢竟他們是同類,畢竟……他們倆是失戀二人組……


    “啊……”陳浩唿出一口氣,“美麗的學生會長沒有來學校啊……”說完沮喪地抬起頭,看著天上飄過的一片雲朵直發呆。


    “也是這樣嗎……”張婧旭愣了愣,沒有特別大的反應。


    張婧旭的平靜似乎出乎陳浩的意料――看張婧旭那副模樣分明就沒有多驚訝,平靜得仿佛猜到了陳浩會說出這樣的答案一般。


    “學長也是夠不幸了……”張婧旭趴在欄杆上,目光透過欄杆外麵的鐵絲網望向不遠處的操場,有些學生趁著中午休息的時間休息、活動,有些則三三兩兩地在操場上的塑膠草坪上吃午飯――當然其中不乏情侶……


    “那你呢?你看上去心情也不怎麽好啊……”陳浩斜過視線看了一眼張婧旭,隨後迴轉視線繼續盯著天上的白雲發呆,“難不成……你也被你那位拋棄了?”


    “……學長你的話有兩點需要糾正。”張婧旭撇撇嘴,迴過頭看著陳浩,漫不經心地說道,“薰不是‘我’的那位。而且,拋棄更是無從談起……”


    張婧旭頓了頓,繼續說道:


    “她請假了啦,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張婧旭用醋意濃濃的語氣說完便迴過頭,趴在欄杆上望著操場上一對手牽手在操場上散步的情侶。在她的眼中那對情侶忽然變成了薰和班主任的模樣,她甚至仿佛看到了兩人臉上快樂的笑容……


    忽然,一隻手非常不是時候地拍了伸過來拍了一下張婧旭的肩膀。猛地被拍了一下的張婧旭嚇了一大跳,差點被嚇得直接跳起來的她慌張地迴過身,朝身後望了過去,同時幾乎是條件反射似地扭動身體迅如閃電般高高地地踢出了自己的右腿。然而她看到的卻是一張寫滿愕然表情的麵孔……


    張婧旭臉上的表情猛地僵住了一瞬間,然後她翻了個白眼,叉起腰來狠狠地瞪著這個嚇了她一大跳的家夥――


    身上穿著一身整潔的男生製服,一頭中短發還特意噴上了定型水以便固定造型――張婧旭甚至還能聞到那股新鮮的定型水的氣味――身材也還算高挑,隻不過和陳浩比起來就要矮上一大截了,要說帥的話的確還算是個帥哥,但是張婧旭卻深知那張麵皮後麵藏著的是何等無恥的真麵目,可惜的是除了自己之外,現在沒多少人能看清那張真實的麵孔。


    沒錯,這個突然出現拍了一下張婧旭並差點因為這個而被一腳踢飛的就是張婧旭的好友林在軒了。人稱――當然隻有他自己一個人――“人中小白龍”的林在軒以追求女生為樂,並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完全可以說是以此為生。好吧,就是這種玩弄女孩子感情的態度讓張婧旭恨不得親手宰掉這個家夥,但是偏偏讓她沒轍的是林在軒在學校的女生中人氣不低,而且還頗多擁躉。


    硬邦邦的學生靴幾乎就停在了林在軒的鼻尖前不到三厘米的地方,如果再往前一點的話林在軒就要破相了,不過好在張婧旭及時地收住了腳沒有踹下去,林在軒這才得以保全了他那張用來勾引女生的臉蛋。猶豫了片刻之後張婧旭還是作罷了,畢竟要是鞋子上麵沾上鼻血什麽的就不好了……


    微微側過頭瞥了一眼操場,掃視了一眼之後沒有找到剛才那對情侶的她便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林在軒的身上――想必那兩個人已經走了吧……


    “唿……”林在軒擦了把額頭上冒出來的汗,同時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張婧旭最近越來越剽悍了――雖然相較以前變得沉默了不少,而且對於林在軒也不再毒舌相向,但是她的眼神最近越來越犀利,隻需要瞪一眼,就比以前不知道多少句話都要管用。


    “呐……”驚魂未定的林在軒揚起左手,他的手中提著兩個大大的環保塑料袋,透過那半透明的塑料袋張婧旭看見了裝在紙盒裏的漢堡和金色炸雞塊,另外的一個袋子裏則是三杯可樂。


    張婧旭愣了愣,忽然想起來林在軒是去負責買午餐來著。想到這裏的張婧旭不由得開始慶幸自己剛才那一下沒有真的踢實了,如果剛才那一腳真的把林在軒踢飛出去的話,解氣是夠解氣了,但是恐怕到時候自己的午餐也要跟著飛掉了。


    張婧旭從林在軒手中接過袋子,迴頭看向陳浩:


    “學長介意一起吃午餐嗎?”張婧旭問道。


    陳浩隨意地一笑,不過還沒有等他說話……


    “我抗議!”林在軒不爽地大喊了一聲。


    “哈?”張婧旭不耐煩地扭過頭,用強硬的視線瞪著林在軒,“你有什麽意見?”


    林在軒吞了一口口水,但是他還是挺直了腰,以敵視的目光盯著一旁莫名其妙的陳浩,振振有詞地大聲說道:


    “憑什麽他要一起啊!這是我花的錢誒,我跟他又不熟,憑什麽他要一起啊……”


    “那你買三人份的幹什麽?”張婧旭的表情瞬間就垮了下來。


    “我食量大不行嗎?我自己吃兩人份的不可以啊……”林在軒據理力爭。


    “……”


    “……”


    張婧旭和陳浩同時都是一陣無語,隻是沉默之後前者臉色變得極度陰沉,而後者卻笑了起來。


    林在軒盯著雙臂抱胸的陳浩一陣猛瞧。他對陳浩的敵視可謂由來已久,原因很簡單,因為陳浩這個家夥是個高帥富,在學校的女生中這家夥的人氣比自己還要高,士可殺不可辱,怎麽可能給敵人好臉色看?這就是林在軒的邏輯了。


    不過,看到張婧旭虎著臉,林在軒的氣勢頓時就矮了下來。


    “你、你別動手啊!要不然又得看到你的小熊內……”口不擇言地說到這裏的林在軒忽然一愣,猛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的他趕忙閉上了嘴。不過已經晚了,他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危機感猛烈地襲來……


    而張婧旭在一瞬間的呆滯之後猛然明白了過來,然後她的臉色頓時變得通紅――紅暈從耳根和臉頰處擴散開來,將她的整張臉都染成了鮮豔的粉紅色,就連脖子都變得通紅。一般情況下,女生臉紅都是在害羞的情況下,但是此時的張婧旭的情況就有點不同了。


    從攥成拳頭的雙手和指節握緊發出的“咯嘣咯嘣”的脆響、不停顫抖的肩膀以及張婧旭那仿佛要噴出火焰一般的雙眼就不難看出,她現在的情緒應該不是羞澀,而是……極度的憤怒。


    猛然意識到要壞事的林在軒不禁後退了一步,但是他很快發現自己的舉動根本就是徒勞的,因為張婧旭隨即朝著他邁出了兩步,緊逼了過來……


    “你這個渣滓啊……”張婧旭近乎咬牙切齒地說道,“看來不教訓一下你是真的不行了!”


    說話間,張婧旭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飛踢出了一腳。林在軒看到了張婧旭的黑色短裙隨著她的那一腳輕輕揚起……不過可惜的是……這迴張婧旭很小心……


    所以在林在軒倒著飛出去的時候不禁惋惜地歎了一口氣――白挨了一腳,這下可虧大了……


    如果知道林在軒此時在想著什麽的話,張婧旭恐怕會抑製不住怒火將這個猥瑣的家夥從這座教學樓的樓頂扔下去……


    **********


    就在張婧旭和陳浩將學校主教學樓的樓頂變得寒風瑟瑟的時候,薰正在為雪峰山的美麗景致感歎不已。


    在幾個月前剛剛去過武夷山的薰見過了武夷山的冬景,今天又再次為雪峰山的景色打動。到處都是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這裏就像是沒有經曆過冬天一般,隨處可見生動的綠色。這讓看倦了城市裏那些高樓大廈的薰興奮不已。


    黑色的柏油馬路仿佛黑色的絲帶,穿過濃密的亞熱帶常綠闊葉林,沿著起伏的山嶺向前推進。


    雪峰山,因其常年被積雪覆蓋的主峰所以得到了這個名字。這裏的垂直地帶性差異非常明顯,自從入山之後,薰看到了好多種不同的林帶,在山的北邊剛剛看過成片的馬尾鬆、杉樹等植被之後,而山南植被突兀的變化讓薰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這些東西如果用地理知識來解釋的話薰恐怕他們班任何一個同學都說得頭頭是道,但是真正的見識到這還真的是第一次。


    也正是因為想要一覽這座奇山的優美景致,薰才特意放棄了乘坐直升機直接飛抵妖都的計劃,改成乘車前往。為了這個,她還請假提前了行程。明天差不多才是清明節的三天假期的第一天,薰卻已經差不多要抵達妖都了。


    這條通往妖都的公路車流量比起一般的高速公路來不算小。妖都和外界不完全是隔絕的,每天都會有大量的妖怪通過這條公路以及更多的空中航線進入或者離開那座龐大的妖怪之城。


    相比於薰公主殿下的身份而言,她迴家――確切來說這裏應該算是她的故鄉才對,因為薰聽自己的父母說過,她和亞亞都是在這座山裏的妖怪之都中出生的――的排場看上去甚至有點寒酸,沒有保護的車隊,也沒有儀仗,隻有兩輛轎車,除了薰、白狼、亞亞和喵嗚之外,就隻有薰的貼身侍女鍾靈和亞亞的小跟班八雲了,他們兩個坐在後麵那輛車上。


    沒有配備保鏢的道理再簡單不過了,如果能威脅得到薰的話,那些保鏢想來也沒什麽用處,而且在這座雪峰山中,到處都是妖王的耳目,想要保護公主殿下的話實在是太簡單了――也許現在樹林中就有一支巡邏隊正在警惕地跟隨著他們。


    薰暗暗瞟了一眼坐在副駕駛席上的白狼,又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亞亞,心中暗歎了一口氣。


    本來薰想要和白狼坐在一起的,但是白狼卻被亞亞趕到了副駕駛席,為了這個,亞亞還對她撒了好一會兒的嬌。最後薰還是屈服了……


    亞亞正抱著掌上遊戲機玩著遊戲,按鍵被不停地按下發出一陣啪啪啪的聲響,變成小黑貓模樣的喵嗚窩在亞亞懷裏看著。


    “我也想要玩……”喵嗚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舔了舔嘴唇說道。


    “……你不行啦。”亞亞用她那脆生生的童音不由分說地否決了喵嗚的想法,“你的爪子估計連遊戲機都拿不住……”


    “嗚啊……”沮喪的喵嗚抬起自己的兩隻小爪子,正如亞亞所說,別說是玩遊戲了,那兩隻肉唿唿的小爪子絕對連遊戲機都拿不住……


    “但是……我可以變成人的模樣……”喵嗚抬著腦袋想了片刻之後,那雙琥珀般的貓眼中光芒一閃,貓咪那小小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隻要變成人的模樣我就可以了……”


    “唔……”亞亞手中沒有停頓,一雙小手在那比她兩隻手都還要大一些的遊戲機上嫻熟地按下按鍵,與此同時,遊戲機裏傳出激烈的打鬥聲――想必亞亞正在玩的恐怕是一款格鬥遊戲吧。


    “……但是,我還沒有通關……”亞亞想了想,找到了一個很好的理由,“等我過關了再給你玩。”


    “真的嗎?”喵嗚興奮地叫了起來,就連有些無精打采的貓耳朵都快活地豎了起來。


    “當然……”


    看著這兩個小家夥你一言我一語,看上去相處得還不錯的樣子,薰不禁欣慰地微笑了起來。喵嗚的經曆薰再清楚不過了,如果亞亞能和她做朋友的話,也許會彌補一些過往對她造成的傷痕吧。至於亞亞,和普通人相處不來的她朋友也很少,喵嗚和她成為朋友薰自然也會很樂意見到。


    溫柔地注視了兩個小家夥好一會兒之後,薰才將目光轉向坐在副駕駛席上的白狼身上――此時的白狼已經恢複了男裝打扮,正目不轉睛地望著車外。


    “白狼……”薰注視著白狼的側臉片刻輕聲喚了一聲,白狼怔了怔,迴過頭來疑惑地望向薰。


    “有什麽事情嗎?薰……殿下……”


    雖然看得出來白狼極力想要適應隻稱唿薰的名字,但是卻還是忍不住在最後又加上了殿下兩個字,薰失望之餘,卻又因為白狼那緊張的模樣而麵露笑容。――這個笨蛋,原來她還知道緊張啊?


    察覺到薰和白狼展開了對話的亞亞一個激靈猛地抬起頭來,她遊戲也不顧玩了,直接就吧遊戲機扔到了一旁,喵嗚“喵”地一聲歡唿,興奮地鑽出了亞亞的懷裏朝被亞亞扔出去的遊戲機撲了過去。


    “我們還沒有到嗎?”薰忍著笑,擺出公事公辦的表情問道。


    “額……”白狼扭頭看了一眼車窗外麵,然後扭過頭來想要迴答,卻被亞亞一下子打斷了。


    隻見亞亞一下子撲到薰的懷裏,用力抱著薰的胳膊,抬起頭仰視著薰,用她那嫩生生的聲音不快地說道:


    “這種問題問她幹什麽,問我就可以了……”


    “誒?”薰臉上的表情微微僵住了一瞬間,無奈地看了一眼張著嘴想要說什麽的白狼,薰低下頭伸手撫摸著亞亞的腦袋,微笑著柔聲說道,“亞亞知道?”


    這迴輪到亞亞的表情僵硬了――薰的問題問到點子上了――以前亞亞雖然來過雪峰山的妖怪之都,但是卻從來沒有像這樣坐車來過,畢竟在那座妖怪之城裏生活了好幾年的她對於這樣的景致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感受,所以每次迴來這裏都是直接坐飛機,坐車倒是一次也沒有過。


    亞亞的臉色頓時變得通紅,眼見著妹妹因為難堪露出了這般可愛的表情,薰就忍不住愛戀地將亞亞環在了懷裏。


    “但、但是……”亞亞瞪了一眼白狼,隨即委屈地抬頭望著薰,“你可以問司機嘛……”


    薰揉著亞亞那頭微微打卷的銀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抬頭看了一眼白狼,示意白狼先不要說話,然後低下頭來,附在亞亞耳邊細聲說道:


    “亞亞,難不成在嫉妒白狼?”


    薰那含著強烈笑意的話音還未來得及落下,亞亞就一下子驚叫出聲來:


    “誰、誰、誰在嫉妒那個笨蛋啊!!!”眉毛高高豎起的亞亞強辯著,但是從她那通紅的臉蛋還有那因為不肯承認自己被看破心情而緊抿的嘴唇,薰完全看透了自己妹妹的心情。


    “亞亞真像一個笨蛋一樣。”薰愛不釋手地撫摸著亞亞的小腦袋,一邊忍不住看著坐在副駕駛席上的白狼,本來看著薰和亞亞姐妹倆發呆的白狼見薰朝自己看過來連忙轉過身,裝作什麽也沒有看見。


    “笨蛋老姐你再說誰是笨蛋啊!隻是稍微對你好一點……”亞亞抬高了音調,像是被看透了的小姑娘一樣倔強地在薰的懷抱裏掙紮了起來,無奈薰比她要大上一圈,以至於她完全無法掙脫薰的懷抱。


    “放心吧亞亞……”薰微笑著伸出右手用食指按住亞亞的唇,笑眯眯地說道,“不管怎麽樣,姐姐都一直會是亞亞的姐姐啊。我會一直呆在亞亞身邊的喲。”


    “嗚……”被薰安慰著的亞亞發出了一聲可愛的嗚咽,不甘心地撅起嘴巴迴過頭看了一眼白狼,“但是明明可以問司機嘛……”


    “公主殿下……”這個時候,司機戰戰兢兢地開了口,雖然他戴著黑墨鏡,但是卻掩飾不住他的激動緊張。


    “嗯?”亞亞不耐煩地看了過去,後者被小小的亞亞瞪了一眼之後,身體猛地繃緊,要不是因為要開車,他怕是都已經跪下了……


    “那個……屬下也是第一次來雪峰山。”司機有些激動地迴答道。


    亞亞通過後視鏡一言不發地瞪著那名不知道配合她的司機,好一陣沉默。


    “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嗎?白狼?”薰說著便超白狼望了過去,而白狼看了一眼車窗外麵,然後迴過頭來。


    “我們已經到了。”白狼眨眨眼,一邊說著一邊伸出右手指向前方。


    薰微微一愣,隨即驚訝地轉移視線,通過轎車的擋風玻璃往前望去。


    轎車已經不知何時駛出了山林,出現在前方的一片位於山穀之間的平坦穀地,以及……一麵高度足有二三十米的高大城牆。


    當看到那堵城牆和後麵聳立在這天地之間的那些更為高大的建築時,薰的雙眼不禁瞪得圓圓的,不過好歹也沒有驚訝得當場驚唿了出來。


    “那就是……妖怪之城?”


    薰訝然地注視著那座屹立在公路盡頭的巨大城市,忍不住問道。


    “是的,公主殿下。”白狼也迴過頭,通過擋風玻璃望著那座僅從那巨大的城牆就能看出其雄偉程度的妖怪都市,語氣頗為自豪地說道。通過後視鏡,薰甚至能看到她的臉上洋溢著濃濃的得意。


    “那是一座很宏偉的城市吧?公主殿下。”白狼迴過頭自豪地說道,“這座城足有一千多年的曆史。”


    薰不由自主地點頭迴應:


    “是很宏偉。”


    很快,轎車就駛過了最後一段柏油公路,來到了那巨大的城門下。


    巨大的城門高度足有十幾米左右的樣子,而寬度也足以允許五輛載重卡車並列通過。坐在車裏的薰很清晰地看到那黃色的城牆是由某種均勻細密的石塊建成的,一千多年的歲月沒有將這宏偉的城牆摧垮,它依舊宏偉,保持著一千多年前的古典氣息。


    不過,那城牆並不是薰以前見到過的中式風格的城牆――和以前從照片中見過的古城的城牆比起來,這裏的城牆更加宏偉霸氣,它屹立在這崎嶇的山間,仿佛在向世人宣顯它的威勢。


    薰的坐車在進城之前,十幾輛摩托以及數輛和薰的坐車完全相同的轎車和薰他們那簡單的車隊會合,並將兩輛來自於人類世界的轎車夾在了正中央。而那些閃爍著藍色和紅色警燈的摩托則在前方開道。


    這樣的場景薰以前隻在電視中看見過,那還是國家領導人級別的大人物出行是才會有的排場。但是,薰相信就算是薰一直生活的這個人類國度的國家元首來到這裏都不會受到這樣的禮遇。在妖怪們眼中的人類,就像人類眼中的動物一樣。


    “這是……公主殿下應有的……儀仗……”白狼迴過頭來有些笨拙對薰解釋,她想了想,仔細地措辭一番之後才小心翼翼地繼續說道:“因為您這是第一次迴這裏,必要的儀仗以顯示身為公主殿下和未來妖怪之王繼承人的威嚴是非常必要的。”


    看到白狼那認真思考時苦惱地皺緊眉頭的表情,薰不禁莞爾一笑:


    “我知道了,白狼。”


    聽到這句話的白狼這才大大地舒了一口氣,就在這個時候,轎車駛過了城門,正式地進入了城內。


    “……我的天哪……”


    當看到城內的景象之後……薰這才明白了白狼剛才對她說了那番話的原因……


    路旁完全是一番人山人海的景象――當然,如果其中絕大多數都能算得上是人的話。在這條筆直地通往前方的石板鋪就的主路兩旁被各種形狀的生物圍得水泄不通。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半人半獸的形態,從他們身上散發出的微弱妖氣來看,那些都是一些不能實現徹底人形化的弱小妖怪,當然其中不乏一些顯現出妖怪形態的上位妖怪。


    妖怪組成的海洋將路的兩旁堵得死死的,那龐大的數量讓薰都不禁為之驚歎――她從來沒有見過那麽多的妖怪,這個密度,光是擁擠在路旁的大大小小的妖怪也足有數十萬的可怕數量,這還不算從路旁建築的窗戶和陽台往下觀望的那些妖怪。


    而為了維持秩序,路兩側還立著一些黑衣人。他們每隔數步站著一人,每個人都是身穿黑色的華服――像是古代武士服一樣的服裝――頭發紮成一束利索的馬尾,腰間則佩戴著筆直的長刀。這些黑衣戰士腰板挺得筆直,微微抬起下巴,臉上無一不是麵無表情。


    一時間薰被這些身著古裝的戰士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身處於現代化工業產品的轎車當中,再看著周圍這些古裝的戰士,薰頗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


    似乎是感覺到了薰的驚異,一直倚靠在薰懷抱裏的亞亞也循著薰的目光望了過去。


    “那是千麵狐的近衛部隊啦,”亞亞撅了撅嘴,不以為然地說道。


    “近衛部隊?”千麵狐軍團薰聽過,那是直接隸屬於妖王的軍團,可以說是整個雪原最強大也最神秘的軍團,至於近衛部隊,薰就聞所未聞了。


    “是啊,那些家夥是妖王的親衛軍啦。”亞亞麵露不快地說道,“隻不過那些家夥好討厭。”


    “討厭?”薰皺了皺眉,低頭注視著亞亞的臉,疑惑地問道,“為什麽?”


    亞亞唿地一聲出了一口氣,朝著路旁那些麵無表情冷冰冰的千麵狐們努努嘴:


    “一個個都是麵無表情的,光是看上去就很沒意思不是嗎。”


    亞亞說著哼了一聲,低聲咕噥著補上了一句:


    “我在這裏住的時候他們都不跟我玩。”


    “……但是千麵狐的近衛部隊是雪原最強的妖怪部隊。”白狼插話道,“就連影月之狼的荒狼部隊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薰了然地點點頭,繼續望向窗外。


    路旁的建築新舊不一,其中有不少古式的木質樓閣,有一些則是磚石建起來的,一些建築是很明顯的明清風格建築,而一些顯得更為老舊的則明顯是更為古老的建築樣式。令薰驚訝不已的是,其中還有不少建築明顯是仿造西方中世紀風格的建築,看上去也很有了一些年頭。薰甚至還看到了一些帶有強烈巴洛克風格的老舊建築。


    看到這些的薰不由得驚歎這座妖怪之都建築風格的駁雜。


    路旁觀看公主車隊入城的妖怪們興奮地歡唿著,一波接一波的聲浪讓薰都驚歎不已。而千麵狐近衛部隊的存在也讓這些妖怪們保持著良好的秩序,始終沒有越過千麵狐們組成的警戒線。


    “他們在喊些什麽?”薰好奇地望著車外那些形態不一的妖怪組成的海洋問道,這簡直就像是星球大戰裏那些亂七八糟形態各異的外星人……


    “他們在歡迎公主殿下。”白狼迴答。


    “歡迎我們?”薰不禁有些發怔,“這些都是誰組織的?”說完,便迴過頭目光凝重地注視著白狼。


    “沒有人。”白狼聳了聳肩膀,微笑著說道,“他們自發的。”


    “自發?”薰愣住了,臉上露出了愕然的神情。如果是自發的,那這種景象實在是有點難以想象,那麽多數量的妖怪沒有誰出來組織,會自發地出來迎接一個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公主?薰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白狼笑著迴答,“雪姬大人作為妖王在妖怪當中有著非常高的威望……”


    薰有些臉色發僵地微微抽動嘴角,這已經不是威望的問題了,隻是從對她的熱情就能想象到薰的母親雪姬在這些妖怪們的心目中的地位――在這些妖怪帝國的子民們心目中,雪姬怕是已經不隻是一個單純的統治者,而是一種近似於信仰的崇高存在。


    “雪姬大人為這個妖怪帝國帶來了秩序,為弱小的妖怪提供了安全的生存環境,在雪原的妖怪們眼中,雪姬大人恐怕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妖怪。”


    聽著白狼的話,薰忍不住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些什麽的她猶豫了一會兒之後,卻也沒有說些什麽。


    看著車窗外那妖怪的汪洋,薰不由得發起了愣。


    她是未來的妖怪之王,將來她要繼承自己母親的一切――那崇高的妖王稱號、龐大的妖怪帝國、效忠於妖王的所有妖怪軍團以及這座宏偉的妖怪之都。


    但是,她能夠做好嗎?她能夠像自己的母親一樣,用自己英明的統治讓這些治下的子民們像崇拜神一樣崇拜自己嗎?想著這些的薰不由得有些焦躁,有些不安。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比自己的母親要好,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像自己的母親那樣好。


    就在薰陷入自己的思考的時候,車隊也在妖怪之城的居民們的歡唿聲中駛入了這座妖都的內城――更為高大的城牆將內城和外城完全分割開來。


    當車隊駛入內城之後,驟然減弱的歡唿聲讓薰不禁微微一愣,而就在這個時候,車隊也在行駛了一段距離後停了下來。而在前麵開道的摩托在進入內城之後就開走了。從那些護送著薰他們通過外城的那些轎車中也迅速地下來了數十名西裝壯漢,他們大步走到薰的車旁,井然有序地將薰的坐車保護了起來。


    白狼率先下車,快步繞到薰這一邊,欠身為薰拉開了車門。另一輛車上的鍾靈和八雲也趕忙下車,侯在了車外。


    “公主殿下,之後的路就隻能步行了。”白狼略顯歉意地朝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視線越過白狼的肩膀朝外望去,薰正好看到一隊黑衣人正等候在不到五米開外的地方。薰對白狼微微一笑,輕輕地將自己的右手搭在了白狼的手上――既然有別人在場的話,就不能太過隨意了。


    保持著應有的禮儀和矜持,薰不慌不忙地下了車,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古風強烈的建築群。身後是比方才所見的城牆更厚更高的城牆,城牆上飄揚著各種薰以前隻在白狼送給她的圖鑒中看到的旗幟,而在每一麵旗幟旁都有一名衛兵。那些應該都是各個雪原下屬軍團的軍團旗了。其中有七麵旗幟最大最鮮明,旗杆也更高,薰認出其中一麵是影月之狼的旗幟――天藍色的背景之下,一輪位於旗幟正中央的黑色月亮中,是一隻昂著頭作嗥叫狀的白色巨狼。


    略微掃了一眼那些正迎風飄舞的旗幟,薰注意到了那些旗幟中的一麵被割去了一角,在那些嶄新完好的旗幟當中顯得格格不入。


    那是一麵黑色的旗幟,旗幟的正中央左右對稱地繪著兩條猙獰的白色巨蛇,它們交纏在一麵白色圓盾上,與那麵盾牌共同構成那黑色旗幟的主體。


    “那是巨蛇守衛軍團的軍團旗,不過他們拋棄了自己的榮譽。”白狼的語氣中隱隱帶著一絲歎息地說道,但是她臉上故作的冷漠表情始終無法掩飾她眼中的哀傷。


    默然注視著白狼的薰不動聲色地將自己那還放在白狼手上的右手收了迴來,白狼這才恢複了以往的神情。


    “歡迎您迴家,公主殿下。”一個帶著足夠敬意卻又始終保持著冷清的女聲適時地響起,先前那隊黑衣人此時已經靠近了過來。為首的是一名身穿黑色緊身皮衣、外麵套著一件黑色長風衣的女子,她身高並不算太高,比薰還要稍矮一些,留著一頭黑色的過肩黑發,漂亮的頭發打著卷,她有著一雙血紅的雙眸,配合著她那張表情冷淡的麵孔和分明的五官散發出一股逼人的英氣。隻是第一眼,薰就可以確定這是一個精明幹練的上位妖怪。


    她朝薰和白狼分別躬身行禮之後,這才抬起頭來小心地望向薰:


    “屬下是千年鷹軍團所屬的追夜,妖王陛下命令屬下前來迎接公主殿下。”


    薰微笑著朝追夜點了點頭,這個時候,亞亞抱著喵嗚跳下車來。


    “歡迎您迴家,亞亞殿下。”追夜保持著足夠的敬意朝亞亞躬身致禮之後,目光停留在了喵嗚的身上,她的眉頭隨即一下子就皺了起來。


    “她是我邀請來的客人,也是我的朋友。”亞亞不快地瞪著追夜用強調的語氣傲然地說道。


    “屬下了解了。”追夜不動聲色地微微欠身,轉而對薰說道:“妖王陛下希望您能在迴到您的寢宮之前先前往妖王殿。”


    “那就麻煩你帶路了。”薰點點頭,麵帶笑容地對追夜說道。


    “這是屬下的職責所在。”追夜說完,就轉身對跟隨她而來的那些黑衣人揮了揮手――這些黑衣人和剛才在城外的那些近衛部隊打扮相似,同樣黑衣束發,腰間佩刀。不過不同的是他們身上穿著的黑色華服上用金色的絲線繡著花紋,腰間的佩刀也更為華麗。他們在接收到追夜的命令後,接替了先前那些西裝男子,保護在了薰他們的身旁,而那些西裝男子則退到了一旁。追夜則以足夠恭敬的語氣對薰他們說了一聲“請這邊走”之後,便開始在前麵領路。


    “這些都是您的衛隊,”見薰正好奇地打量保護在周圍的那些黑衣侍衛,白狼代替追夜對好奇的薰解釋道。


    “我的衛隊?”薰眨眨眼,不解地問道,“什麽衛隊?”


    “他們是您的衛隊,負責二十四小時保護在您的身旁,聽後您的調遣。”引路的追夜對薰解釋道,“妖王陛下親自為您挑選出了他們,在此之前他們都是護殿衛士中的精英。”


    明白了是怎麽一迴事的薰禮貌地朝追夜致以感謝的微笑:


    “謝謝了。”


    “這是屬下的榮幸。”追夜寵辱不驚地迴答。


    內城的麵積要比外城小很多,建在了一座坡度較為和緩的山上,整座山就是內城的全部範圍。


    內城分為兩部分,外圍是上位妖怪們的住所,而更裏麵就是妖王居住的宮殿群。而建造在最高處的,就是妖王的居所妖王殿――雪原這一龐大妖怪帝國的真正統治中心。而妖王殿、王宮的宮門以及內城的城門處於一條筆直的線上,薰他們沿著足有數十米寬的筆直台階拾階而上就能抵達,甚至不用拐一個彎。


    這裏有多少級台階薰沒有數,因為實在太多以至於不認真數的話就根本數不過來。台階兩旁可以看到各式各樣的古老建築,它們建造在像是梯田一樣的台階狀平台上,一座緊挨一座,給人以一種強烈的窒息感。緊鄰台階是寬闊的水道,潺潺的流水從高處嘩啦啦地流下,分流到每一階平台。而這些建築之間溢出的濃濃綠意更是讓人不覺眼前一亮――那些都是裝點在各個宅院中或者庭院外的樹叢,而那些恢弘的建築群就被這些茂密的植被簇擁在其中,兩者相映成趣。這讓薰不禁想起了早已不存於世的世界奇跡――古巴比倫的空中花園。


    紅色的地毯從王宮的宮門直通妖王殿,而兩旁每隔十級台階就站著一名佩刀衛士。在進入王宮宮城之後,薰就發現這裏的建築風格猛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更加恢宏浩大、也更加威嚴壯觀,隻是一眼就能看出和外麵那些建築的區別。


    數量龐大的亭台樓榭從濃密的綠色中展露出一角,翹起的飛簷、連接著那些建築的輦道以及新舊不一的石闋也在那濃密的綠色中若隱若現。而那些一座比一座要恢弘的宮殿則傲然地展現著屬於它們的宏偉。


    當薰他們出現在王宮的那座巨大城門前之後,站在紅地毯兩旁的佩刀衛士一個接一個單膝跪下,俯首朝兩位公主致以敬意。


    而薰他們則在追夜的帶領下繼續前行。


    當終於到達這座妖都的最高處之後,薰不由得開始慶幸自己擁有妖怪那強悍的體質了,普通人光是從內城的城門爬樓梯走到王宮的宮門前就會累壞的……


    眼前那座孤零零地矗立在王宮最高處的巨大三層台榭式方形宮殿就是妖王殿了,看到這座建築的第一眼薰就深信這絕對是這座妖怪之城中最為雄偉的建築。


    它有多高薰並沒有一個直觀的概念,但是她卻完全無法想到任意一座比它更為宏大的宮殿。紅色的巨大支柱和鬥拱撐起的飛簷樸實無華但是卻舒展自然,而黑色的主色調則賦予了這座巨大的建築一種厚重感,色彩簡潔卻又莊重,少了些華麗但是卻多了更多的威嚴和大氣。


    這承載著那龐大宮殿的平台上顯得異常平坦空曠,甚至就連一株小草都看不到,鋪滿地麵的石板看上去仿佛白玉般纖毫不染。通往那座大殿的石道兩旁蹲著兩尊兩米多高的狐狸石雕,一座麵容猙獰嚴厲,另一座則神情溫和,雖然久經歲月的考驗,但是他們的表情卻依然生動。站在石道上都仿佛能感受到它們眼中射出的視線。


    持戈佩刀的衛士守護在平台的邊緣和石道兩旁,他們神情肅穆,對兩位公主的出現,他們致以整齊的注目禮,而對於白狼和追夜等人他們則仿佛沒有看到一樣。而站在大殿屋簷下的那些黑衣護殿衛士們則對於一切都視若無睹,若不是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妖氣,薰都懷疑他們隻是一尊尊蠟像而已,他們的存在讓這裏的威嚴感越發強烈,鍾靈和八雲以及那些跟上來的衛隊都不禁對著那座宏偉的建築低下了頭。


    追夜和白狼一路的解說也在此之前停了下來,亞亞雖然很隨意地逗弄著被她抱在懷裏的喵嗚,但是卻也保持著沉默。


    仰視這座龐大的建築,薰的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這就是妖王殿,這就是雪原的真正中心,以後她就要繼承這裏,像自己的母親一樣對這個帝國進行神一般的統治。伴隨著萬丈豪情油然而生的,還有沉重的責任感。


    轉過身,這座龐大的妖怪之都盡收眼底。偌大的城池占據了數個山頭,環繞著偌大山城的護城河閃爍著藍色波光。站在這高高的王者之巔上的薰環視了一遍這座山丘之城,隨即轉過身朝那座雄偉的妖王殿走去,華麗的白色繡金長袍隨著她的動作飄動起來,閃亮的銀色長發也絲絲飛舞。


    那些一直跟隨而至的衛隊停下腳步沒有緊跟上前,就連鍾靈和八雲都被那些持戈衛兵攔住。


    白狼作為影月之狼的軍團長,迴到妖都之後第一件事自然是要參見妖王,而抱著喵嗚的亞亞自然沒有誰趕阻攔。


    薰神情肅然地走到那高掛在簷下的“妖王殿”篆文牌匾之前,抬頭看了一眼那三個莊重的大字,薰邁開步子,繼續朝妖王殿裏走去。


    不過,有些事情總是無法想象的,驚喜在人的一生中總會不斷出現。當薰看到那些跪坐在妖王殿一側坐榻上的其中一人之後,她不禁冒出了“不會這麽巧吧”的念頭……


    黑色的直長發在這略顯陰暗的大殿中閃爍生光,雪白的連衣裙耀眼奪目,而那張平靜的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鎮定神情,那是完全沒有料想到的一個人――那是真正的人類。


    在薰暗自驚訝的時候,兩人的目光相交匯。對方也是微微地一愣之後,臉上揚起了一個禮貌的微笑,同時也朝這邊點了點頭。


    有些不自在地迴以淡淡的微笑,薰不禁加快了腳步,朝那個端坐在最上位的白色身影走去。


    司徒曉學姐……她為什麽會在這裏?想到這裏的薰,忍不住悄悄迴頭看了一眼那個鎮定自若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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