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寒，凜冬將至。
華陽之城，一如既往，在元青大力的安撫懷柔的政策下，整座城的老百姓，內心深處興許對元青還是有著不小的抵觸，事實上，也沒有那麽大的抵觸。
除卻家國情懷不同之外，剩下的都一樣，萬人敵也是血肉之軀。
漸漸的，元青在這裏深得人心，強行吞噬了謝華體內的龍脈之後，元青也感覺自己的擒龍功有所增進，境界修為，步入了化境中期，比較起以往，自然是更加的強大。
秋後的庭院，一地的落葉，元青指望秋風掃一場落葉，恐怕也指望不住，華陽之城這裏，深秋就算到了，還以為是春秋，季節輪迴的速度，相對而言要緩慢一些。
如果是大魏的北方，興許這個時候許多地方，已經開始飄雪了。
今年過年，不出意外的話，就是在這華陽之城了，盡管元青心裏想著抵達青州之地，和父王他們團聚，可仔細想了想，自己在外沒有幹出一番成績的話，貿然迴去過年，也不是多麽的體麵。
盡管元青的兩場戰役，足以堵住這世上的悠悠眾口，可元青對自己依然不是那麽的滿意。
葉文天在華陽之城統禦軍政大小事宜，比較之下，元青更像是一個甩手掌櫃的，但事實上，有沒有元青在的華陽之城，那是截然不同的，起碼眼下，誰都知曉元青在華陽之城，許多流寇，也不敢貿然地出現在這裏。
元青和廖成就在這庭院裏，欣賞著略有些瀟灑的秋景。
“其實，草原的秋天，才最是值得欣賞，有無數的戰馬奔騰，一望無際，天蒼蒼野茫茫。”
“咱們這裏的秋天，格局還是有些狹窄了。”
廖成聞後，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迴答，長這麽大，廖成還真的沒有去過類似於草原的地方。
當初一直都在舊南越生活，後來去了北方，也去過大魏皇城，跟著元青在瀚州之地廝混了一段日子。
如今來到了這裏，開闊地帶見識了不少，唯獨草原，還真的沒有見過。
廖成想了想，說道：“殿下的意思是，我們需要一片草原，來給我們馴養戰馬？”
元青說道：“距離平陽之城不遠的蒼茫平原，那裏就是一個天然的草原，雲端之巔的多數戰馬，都在那個平原裏馴養，聽說還有為數不少的天馬帶領著龍鱗馬，龍鱗馬帶領著尋常的甲等戰馬。”
“我們若是擁有一個草原的話，那就不錯了。”
兩次戰役，死傷了不少人馬，元青麾下實際上的兵力，已經不足四十萬了。
需要抓緊時間，招兵買馬，但是在華陽之城裏，這裏的老百姓，還真的不願意為了吃飯，而成為元青麾下的將士，這也是元青比較犯難的地方。
還是元正這件事處理的漂亮，在大魏之地拿下了城池之後，就火速的招兵買馬，事到如今，也擁有了數百萬之眾，盡管一部分人，都是出自於武王府的人情，但那也不錯了。
數百萬的大軍，稱得上是一尊巨擘。
元青忽然間問道：“聽說你最近認識了一個姑娘，是在一個酒館裏認識的，那個姑娘命不好，遇到了坑人的父母，可是那個漂亮長得也很漂亮，對否？”
廖成微微一怔，旋即實話實說道：“確有此事。”
“我也正想要向殿下迴稟此事。”
“那個姑娘，是鄭國的公主，專門來到這華陽之城裏刺探情報，所以才和我搭上線了，本來以為，會是大周的斥候，但事實上完全相反。”
聽到鄭國這兩個字，元青微笑道：“三五年之內，是不會有任何大型戰役的，也就是這三五年時間，百國餘孽才會好好地作妖，互相傾軋的事情，也許常有發生。”
“你可知道的更多一些？”
廖成如實說道：“有一路大軍，距離華陽之城約莫八百裏，在合穀之山，具體兵力有多少，我不清楚，不過最多應該不會超過三十萬。”
元青玩味笑道：“這麽看來，那個姑娘想要欺騙你的感情，你也同時欺騙了那個姑娘的感情，到了最後，不知道是誰欺騙了誰。”
廖成沒有說話。
別的不說，合穀之山有著一支可以威脅到華陽之城的大軍，也許心裏做夢都在想著在關鍵時刻，給元青致命一擊。
元青雙手合十，屏氣凝神，片刻後說道：“既然不會超過三十萬，依你之見，我們若是將這個沒落的鄭國，給納入麾下的話，如何？”
廖成平靜應道：“如果能夠讓其歸屬於我們，不但兵力可以增加，將軍也可以增加，百國餘孽事到如今都沒有滅絕，便足以證明，有著不少的能人異士，支撐著那些沒落的皇族。”
“可是這件事，名頭雖大，但不好下手，人家歸順於我們，恐怕也得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
元青說道：“在這個世界上，起碼有一萬個人，夢想著有朝一日成為天下至尊，除卻四國的君主之外，還有我那個三弟，也具備衝擊天下至尊的實力，剩下的大小諸侯，百國餘孽，心裏也有著一個高遠的皇帝夢。”
“可是天下隻有一個天下，皇帝若是太多了的話，那就顯得不值錢了。”
“對於不值錢的東西，也沒有必要保持著原來的尊重和敬畏。”
廖成明白了，眼下是深秋，說道：“我會找到鄭瑜，隨後想辦法讓她帶著我們的大軍，進入合穀之山裏。”
“想來，鄭國的戰力，對於殿下您來說，應該是不堪一擊的那一類型。”
元青道：“我雖然是萬人敵，但是我也不會小看任何人，說實話，眼下的我，對於任何一個人都充滿了敬畏。”
“你可以找到鄭瑜，卻沒有必要用謊言欺騙她，到時候你實話實說就行了。”
“鄭瑜也會迴去告知她的皇室宗親們的。”
“具體，是惡戰一場，還是有事好好說，等到這一場秋風來了，咱們在做定論，眼下，談這些，為之尚早。”
廖成嗯了一聲。
秋意漸涼，但是元青的心是很熱乎的。
戚永年也在這個時候，無聲無息的來了，廖成見狀，微鞠一躬便徐徐退下了。
看到廖成在元青的手底下越來越懂事兒，越來越能幹事兒，戚永年對著元青笑道：“看來在你這裏，任何一個人都會發光發亮的，就連五絕堂的堂主，隱隱約約之間，都流露出了大將之風，可惜啊，要是廖成的武道修為能夠同你並駕齊驅的話，那就更好了。”
元青示意師傅坐下，自己親自泡茶。
戚永年打量了一眼元青，說道：“如果你的三弟知曉，你偷偷摸摸的奪走了原本屬於謝華的龍脈，會不會非常的意外，甚至對你用兵？”
元青麵無表情，給自己的師傅倒了一杯茶，這才應道：“謝華雖然有帝王命，但如果謝華是草根出生的話，搞不好還真的能成氣候，可惜啊，他這一輩子，終歸是被所謂的江南世族給纏住了，許多事情，都無法按照自己的本心來進行，雖說得到了一個常思遠，卻也隻是能解燃眉之急，卻無法長久堅持。”
“他的龍脈歸順於我，也算是天命所歸。”
“三弟想必這個時候已經知道了，從鍾南告訴他事情的原委之後，三弟就已經知道了，隻是選擇了沉默，過來過去，都是元家的人身懷龍脈，到時候具體是誰做到那一件事，坐在那個位置上，都不太重要了。”
戚永年繼續問道：“難道你就不害怕你的三弟，會因為這件事，和你魚死網破，畢竟天無二日，國無二主，一山不容二虎，尤其是你是世子，他是庶子，在這樣的身份差距下，反倒是激發起了你三弟的鬥誌。”
元青聞後，還是沒有多大的反應，而是這樣說道：“其實，以我對三弟的了解，他也從未想過要成為天下至尊，他隻是想要給這個世界多製造一點麻煩，證明自己的存在，或者說，隻是想要讓天上的仙人，好好難受一下。”
“而我，在這一點上和三弟是一樣的。”
“假如我和三弟日後都有問鼎天下的能力，那麽到時候，肯定會有一個人做出犧牲的。”
“我願意率先做出我的犧牲，成全自己的三弟。”
“不過據我所知，三弟對於天下至尊的位置，其實一點都不向往，這個人越來越讓我看不透了，有些時候，我也不清楚三弟內心的真實追求到底是什麽。”
“這一段日子，三弟本應該在雲端上城，好好地治理政務，卻將大小事宜，一律交代給了蘇儀和鍾南，自己一個人外出，美名其曰是去遊曆江湖，鬼知道三弟到底想要幹什麽。”
“不過師傅這一次來了，應該也給我來了不少的禮物吧。”
戚永年沒好氣的翻了一個白眼說道：“一直以來，都是當徒弟的人孝敬師傅，結果到了咱們這裏，還給反過來了。”
上一次，戚永年將十二天狼交在了元正的手中，說實話，元青為了這件事心裏有那麽一個瞬間，是非常不高興的，但想了想，那個時候的元青，恐怕也沒有承受戚永年禮物的能力。
可這會兒不一樣了。
華陽之城距離大魏皇城，間隔著一個江南。
江南又是雲端之巔的疆域了，正兒八經的山高皇帝遠，幹什麽事情都沒有拘束。
元青才算是真正意義上放開了手腳。
元青道：“古時候的鄭國，似乎是因為內政不穩，而在朝夕之間，轟然倒塌的。”
戚永年道：“合穀之山裏的情況，我略微知曉一些，以你的實力，將鄭國化為己有，倒是可以。”
“這一次當師傅的我，沒有讓你失望，給你帶來了三十個人。”
“每一個人都有著化境往上的修為，還有三位，有著冥境修為。”
元青心裏咯噔了一下，內心深處暗爽。
三個冥境高手就無需多說了，那自然是作為戰略性的存在。
可是餘下的二十七個人，文武雙全，幾乎每一個人，都有著治理一州一郡的能力，治理整個華陽之城的能力。
元青和元正比較起來，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手底下永遠都不會缺乏人才。
因為元青的師傅是戚永年，戚永年覺得元青手底下無人可用的時候，就自然而然會從稷下學宮裏帶出來一部分人。
到時候不管是養兵屯田，亦或是開疆擴土，治理內政，梳理水利，大小事宜，都有著下手的地方。
人才，元青是真的不缺。
元青微笑道：“多謝師傅，這一次可真的是助我一臂之力了啊。”
戚永年抿了一口元青倒的茶，無奈的說道：“我有什麽辦法，這一輩子，手底下的嫡傳弟子隻有你一個，偏偏你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選擇走了帝王路，我除了支持，也沒有其餘的辦法了。”
“本來覺得，你不是走帝王路的材料，可你比我想象之中的要堅韌，強大。”
“在你三弟有了赫赫功勳之後，你依然不動聲色。”
“更是假手於鍾南，變相的解決掉了雲端之巔可能會出現的內政不穩，順帶，也讓你自己獲得了龍脈。”
之所以是變相的解決掉，那是因為，雲端之巔裏要是有兩個人都身懷龍脈的話，必然是要死掉一個。
元青道：“能讓師傅欣賞就好，徒兒我，可一直都是害怕師傅覺得我這個徒弟不夠爭氣，給師傅丟臉呢。”
兩場惡戰過後，元青不但極大的壯哉了稷下學宮的聲勢，更是讓戚永年的臉麵上貼金無數。
無論是誰，教導出了元青這樣的絕世英才，那都是莫大的榮耀。
戚永年道：“降服鄭國之後，三五年之內，你還真的隻能在華陽之城休養生息。”
元正的雲端上城真的是一個好地方，建立在大秦龍脈之地，本身那裏都有成為帝都的氣數。
不過元青這會兒，還沒有遇見建立帝都的風水寶地，這個華陽之城，不管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能出龍的風水。
元青倒也不著急，反正這些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元青說道：“雖然我想要擁有自己的雲端上城，其實也不是那麽的想要擁有，三弟的雲端上城雖然不錯，但終歸不是大秦龍脈最為核心的地方。”
戚永年哈哈大笑道：“其實秦嶺深處，到底都有著一些什麽，我自己都不知道，想要在秦嶺深處建立自己的都城，隨後導致天下太平，成為人間至尊，這樣的恢弘理想，別說是你的三弟了，就連大秦的君王，恐怕都不敢往這個方向去想象。”
元青道：“秦嶺深處，果真那麽神秘嗎？”
戚永年皺著眉頭說道：“我年輕的時候，也曾提心吊膽的穿越過玉虛山脈，也曾經想要在整個秦嶺之地走一遭的，結果，快要到深處的時候，給迷路了，幸虧我個人的方向感也還不錯。”
“但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秦嶺深處有幾尊大妖，都已經進入了天境巔峰，近乎舉世無敵，這是已經知道的，至於不知道的神秘大妖，那就是真的不知道了。”
“可從你三弟的種種表現來看的話，大秦的龍脈，疑似潛移默化的向你三弟的身上轉移當中。”
“這裏麵，也有著鬼穀子的布局。”
元青眉頭微皺道：“鬼穀子！？這個人竟然還存活於世？”
戚永年道：“是啊，不但存活於世，你三弟的另外一個師傅，就是鬼穀子。”
“我記得好像跟你說過這件事。”
元青有些恍惚，笑道：“難怪三弟可以在短短數年之內成就這麽大的氣候，原來背後有著這樣的高人指點迷津。”
戚永年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了，說道：“怎麽，你覺得師傅我，比不上人家鬼穀子嗎？”
事實上，戚永年還真的沒有辦法和鬼穀子相提並論。
這世上沒有誰可以和鬼穀子相提並論，這個人實在是太特殊了。
很少有第二個鬼穀子出現。
戚永年對應的那一個人是蕭老爺子，元青對應的那一個人就是元正。
每一個人都可以找到另外一個和自己相似的人，唯獨鬼穀子，獨一無二。
元青虛心笑道：“這是哪裏的話，鬼穀子再怎麽牛氣，也沒有給我帶來三十個人才，也沒有傳說我擒龍功啊，也沒有一直默默無聞的支持者我所做的事情。”
戚永年也沒有真的生氣，就是想要看一下元青的反應。
元青的反應，讓戚永年非常的滿意。
“話雖如此，你所謀甚大，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而且，你的父王知道你要做的事情以後，恐怕也會左右為難，一碗水會端不平的，你可有想過，怎麽給你父王說這件事嗎？”戚永年這般說道。
元青的臉色略有些尷尬，還真的沒有想過。
戚永年蔫壞的笑道：“要是元鐵山知曉，自己的世子與庶子，都有著成為天下至尊的理想，並且都為了這件事而默默努力者，恐怕心裏也是毛焦火辣的吧。”
“還有一點在於，你父王也有資格問鼎天下，結果當老子的人還沒有表達出自己的態度，兩個兒子，都已經忙得不亦樂乎了，傳揚出去，倒也是頗為稀奇的一件事。”
元青無言以對，這個上了年紀的人，冷不丁一下，總有一些惡趣味。
不過這件事，還是要給自己的父王打一聲招唿的。
想了想道：“據我所知，也不用我給父王打招唿了。”
戚永年當下就明白了元青的意思，葉文天可一直都在元青的身邊，元青想要做什麽事情，無意識之中流露出來的胸襟，葉文天必然是要一五一十的給武王元鐵山匯報過去的。
想來這個時候，元鐵山就算猜測不出來一個大概，也快要猜測出一個大概了。
戚永年問道：“你父王知道以後，根據你的推測，你的父王到底是站在他的小兒子那一邊，還是站在你這個大兒子這邊？”
雖然這很無趣，但人生在世，做的不過是沒完沒了的選擇而已，有些時候不做出一個選擇的話，反倒是會滋生出許多的禍事出來。
元青道：“這就不是我應該操心的事情了，父王無論支持誰，都是支持他自己的兒子，橫豎都不會吃虧的，好處橫豎都在元家人的手裏。”
如此，秋華王妃的死去，也並非白白送死。
戚永年道：“你倒是看得開，萬一你的父王知曉以後，刻意打壓你，而提拔自己的小兒子呢？”
“古往今來，總是家裏的老小，最為受寵。”
元青無奈的說道：“師傅您就不要如此咄咄逼人了，連我自己都覺得這非常的難受，如果父王在這個時候不做出一個具體的判斷出來，那麽到了往後，兄弟之間可能會出現同室操戈，可能也不會出現。”
戚永年變相的反問道：“如果是讓你進入雲端之巔，給你的三弟當萬人敵，你願意嗎？”
“換一個角度，如果是讓元正來到你的麾下，給你衝鋒陷陣，元正願意嗎？”
這根本無解，元青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實在是不知道怎麽迴答自己的師傅，盡管知曉，這些問題，早晚都是要麵對的。
元青道：“今日我的心情本來是很好的，被師傅這麽一折騰，忽然之間，看破紅塵了，所有的王圖霸業，都成為了一場笑談。”
戚永年微笑道：“不，你的路才剛剛開始。”
“但不得不承認，元正身上某些品質，的確值得你學習。”
“比如說，在當甩手掌櫃的這件事上，你不同，你如今剛剛在外麵站穩腳跟，好多事情，都需要自己親力親為，按照這樣的趨勢發展下去，你的身子骨哪怕沐浴過真龍之血，興許也會有吃不消的那一天。”
元青道：“在此之前，我是沒有機會當甩手掌櫃的，不過在此之後，師傅給我送來了三十個人，我是真的有機會當甩手掌櫃的，其中三位冥境高手，難不成是後院裏的那三位？”
戚永年點了點。
稷下學宮的後院裏，一直有三位活在傳說中的大人物。
都是複姓。
令狐玉秀，歐陽淩峰，以及百裏成川。
這三位真實年紀到底是多少，沒有人知曉，但是武道修為，似乎在很早之前就已經進入了冥境，以元青對這三位的了解，恐怕此時此刻，都已經走到了冥境後期，亦或是巔峰那一步了。
話說迴來，就算是抵達了冥境巔峰，想要進入天境，並非那麽容易的事情。
因為很多人，一輩子都是冥境巔峰，這樣的人，在冥境之中，一抓一大把。
成為天境高手，是世間武夫的至高理想，要是能輕易的抵達那個境界，那就不是所謂的至高理想了。
戚永年道：“有了這三位，你麾下所欠缺的，大概就是天境高手了，元正的機緣造化著實不錯，屬於人族的天境高手，也就是他的姥爺以及半路上認識的白衛，餘下的天境高手，都並非人族。”
“人族之中，有多少天境高手，大多數人，心裏都是有數的，若是你有機會，也可以降服不屬於人族的天境高手，龍族的也可以，鵬族的也行，隻要你的麾下有一位天境高手，你的路，就好走很多了。”
很多人都覺得，元正身邊有天境高手保駕護航，那也隻是建立在元正運氣好的基礎上。
事實上，能有天境高手保駕護航，那已經不僅僅是運氣好了。
起碼元正身上，有著能夠讓那些天境高手心動的籌碼。
比如說黑龍王就承認過，有朝一日，元正會有能力幫助黑龍王踏出那一步。
至於兩條泰坦巨蟒，當初來看，隻是迫於局勢，如今來看，也並非那麽迴事，這背後究竟有多少外人不為所知的秘辛？
元青說道：“師傅你也是天境高手，跟我說說，天境高手的心裏到底都在想些什麽，他們又需要什麽樣的東西？”
戚永年迴道：“兩樣東西，第一，就是超越天境，古往今來，誰也不知曉超越天境之後，到底會是一個什麽境界。”
“第二，便是壽元，大多數抵達天境的人，往往都是在後半生抵達了天境，盡管抵達了天境，活上千年，萬年，也不是多麽稀奇的事情，便是如此，生命仍然有朝一日會走到盡頭，而到了天境之後，幾乎每一個人，都對於傳說中的不老不死，有著想法和追求，和大多數的帝王一樣，夢想著長生不老，萬世永存。”
元青反問道：“那師傅你呢，有沒有想過，不老不死，亦或是超越天境，抵達下一個不為人知的境界？”
戚永年被問住了，喝了一口茶，笑道：“要說我沒有這樣的想法，那還真的有些虛偽，要說我有這樣的想法，也可以有，畢竟人的路已經走到這一步了。”
“超越天境，很多人都做著這樣的努力，事實上，一事無成的人占大多數。”
“不老不死，吃過龍肝鳳膽的人，也能接近不老不死。”
“卻也不是真正的不老不死。”
“我心裏雖然有想法，可實際上，卻沒有任何的門路，除了認命之外，興許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不過倒是你，好不好有朝一日，還真的會找到一條不老不死的道路，師傅也可以跟著你沾沾光呢。”
元青尷尬笑道：“我要是能找到這樣的一條路徑，那就好了，可問題是，我也不認為我可以找到這樣的一條路徑，想來我的三弟，興許會找到這樣的一條路徑。”
“至於我嘛，隨大流就行了。”
戚永年白了一眼元青，無奈笑道：“看看你，年紀輕輕的，就沒有一點追求了。”
元青應道：“我到是有追求啊，比如說現在，甲等戰馬能有個三十萬左右，龍鱗馬能有個十萬左右，麾下的將士們，可以超越百萬大關，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百萬雄師。”
“可我也沒有辦法急於求成，盡管我想要急於求成。”
戚永年道：“也是，總之，你慢慢來就行了，這一次我雖然沒有將稷下學宮全部的家底兒都帶過來，不過也將一半的家底兒給你帶過來了。”
“內政一事，你還是好好地處理一番，和你父王之間的關係，和你三弟之間的關係，一定要協調好了，因為一旦協調不好，同室操戈的可能性，是真的挺大。”
元青明白，起身深深的鞠了一躬。
戚永年和以前一樣，也不打算在這裏久留。
送來人以後，便徐徐離開了。
華陽之城外麵的山間小路上，還有一位精神抖擻的老人家，負手而立，在這裏默默的等著。
戚永年迴來之後，蕭老爺子會心一笑道：“這一次你給自己的寶貝徒弟，可是帶去了不小的心血啊，有沒有想過，他有朝一日，會讓你非常的失望，他現在還年輕，還沒有被權力蒙蔽了雙眼。”
戚永年吐了吐舌頭，就像是一個三五歲的孩子。
言道：“不會，青兒有成為人皇的潛質，元正也有成為人皇的潛質，這個就要看他們以後的路怎麽走了。”
“當師傅的人，多多少少還是要照顧一下自己的徒弟，倒是你，鍾南和子珍兩個，在江南之地鎮守，追隨著元正的腳步，難道你的心裏，就真的放心嗎？”
作為一個師傅來說，蕭老爺子隻能傳授鍾南人品武功，才華韜略，至於其餘方麵的支持，蕭老爺子也不是那麽功利的人，也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
隻能讓鍾南一個人根據情況，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笑道：“這些事情，我就不操心了，鍾南這個孩子，還沒有跟我正式學藝之前，就已經認識了元正，這是他們的緣分，人家心裏早就有了自己的人生理想，我也不能半途給人家做出更改。”
“如果有一天，元正對鍾南起了狠毒之心，那就是鍾南命裏的劫數。”
“如果那一天不會到來，元正反倒是會將鍾南安頓在一個眾星捧月的位置上，那也是鍾南的福氣，橫豎，鍾南的事情，我不操心，也不想要操心了，也已經過了操心的年紀。”
戚永年笑道：“你倒是看得灑脫。”
蕭老爺子道：“人活一世，本來就格外的狼狽，能夠瀟灑一點，那就盡量瀟灑一點。”
山間小路上，兩個老人家，散步，聊天，談笑風生，任由歲月靜悄悄的經過。
華陽之城。
廖成和鄭瑜姑娘，走在了大街上，大街上有賣各種各樣的胭脂水粉，各種小吃，各種稀奇古怪的玩具。
廖成想要給鄭瑜姑娘買一點胭脂水粉的，但是也不知道怎麽開口，他希望鄭瑜可以主動問自己索求一些什麽，廖成也好被動的做出自己的迴應，在感情這種事情上，廖成真的是一個被動的人。
不過被動也是要有前提條件的。
比如說，擁有英俊瀟灑的外表，同時還具備才華橫溢的基礎。
但是這兩樣，廖成真的一樣都沒有。
不過還好，廖成是一個平素樞機的人，想要得到的東西，早晚有一天，都會得到的。
廖成說道：“家中父母，莫非對你還是以前的態度，難不成他們從來都沒有考慮你自己的感受？”
鄭瑜聞後，嗯了一聲。
自從那個小酒館認識了以後，鄭瑜的心裏也經常想起廖成，很多年了，鄭瑜見識過不少爾虞我詐的人和事，如同廖成這等心思單純，又沉穩樸實的人，著實沒有多少。
甚至有那麽一個時刻，鄭瑜在廖成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久違的安全感。
廖成忽然說道：“其實我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那個晚上，送你迴家以後，我就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
鄭瑜愣了一下，美眸驚疑不定的看著廖成。
廖成平穩道：“是真的，不是假的。”
鄭瑜心裏一直繃著的那口氣，終於鬆了。
整個人輕鬆了不少，大概也是因為廖成沒有在這個時候流露出自己的敵意吧。
鄭瑜說道：“雖然我一直都在欺騙你，不過，我的父母對我不好是真的，他們的心裏總是想著，有朝一日，將我當做一個政治犧牲品，大概，這也是每一個沒落公主的宿命吧。”
廖成說道：“其實你是有選擇的。”
鄭瑜道：“比如說呢？”
廖成道：“世子殿下知道這件事以後，對於你們的鄭國，其實沒有趕盡殺絕的想法，反倒是想要，將你們鄭國招攬麾下。”
“當然了，你的父皇母後知道這件事，不會同意的，可能雙方還需要進一步協商一下。”
“不過世子殿下，是一個真的有紫薇真元的人，身懷龍脈也是真的。”
“如果鄭國可以歸順世子殿下的話，那麽你我兩家，自然可以結下秦晉之好。”
“你我之間，也能夠同以前一樣。”
鄭瑜道：“這真的是世子殿下的意思？還是說，世子殿下想要通過我，給他自己招兵買馬？”
廖成徐徐說道：“可能世子殿下也有這樣的意思。”
“不過從賬麵上的實力來看的話，世子殿下若是率軍進攻合穀之山的話，殺了你們的人，絕非難事，你們本來就是在微末之中，嶄露頭角的，軍心不穩，人心不穩，經不起一個萬人敵的摧殘，殺掉一部分人以後，餘下的那一部分人，為了自己活下去，必然是會投降的。”
“而且，世子殿下，值得追隨。”
“比較起百國餘孽的話，世子殿下更加讓人覺得有安全感。”
鄭瑜明白了，卻是苦笑道：“我不知道這件事，應該如何去跟我的父母說，他們知道以後，心裏肯定想著，無論如何，都要和元青正麵攖鋒一場，根據情況來說話，這些老套的過程，其實一直都有用，一直都有人遵守，這便是規律和規矩。”
廖成說道：“這個倒是不需要你擔心，世子殿下做事，是一個非常有分寸的人，他既然決定招安你們整個鄭國，就不會真的對你們下死手的。”
“我想要知道，你們麾下，可否有冥境高手？”
鄭瑜道：“有，就是我的父皇。”
也許，元青有朝一日，進入心境之後，還真的可以擊殺冥境高手呢，不過這會兒的元青，單打獨鬥，捉對廝殺，絕對不是冥境高手的一招之敵。
還好，華陽之城裏有一位葉文天撐著賬麵上的實力。
廖成道：“估計是不會打起來的，但是世子殿下肯定會進入合穀之山裏看一看的。”
“你也不會成為這件事當中的和事佬，甚至這件事也不會和你有任何的關係。”
“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們去做就好。”
鄭瑜忽然間問道：“這是在設身處地的為我考慮嗎？”
廖成想了想，應道：“算是吧，反正你的鄭國存在與否，都不會影響到你原來的宿命，可你認識了我以後，興許會打破原來的宿命，我也沒有奢望過你會成為我的女人。”
“朋友也好，情人也罷，總之，我希望你以後的人生，可以輕鬆一些，而非以前那麽的沉悶。”
鄭瑜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的父皇為了某些事情，會將我賜婚給世子殿下的。”
就像是諸葛清風當初將諸葛韶榮許配給了元正一樣。
廖成微笑道：“有想過，但是世子殿下會以別的方式得到你父皇的擁躉，不一定非要政治婚姻，政治婚姻所帶來的好處固然不錯，但往往遇到了大事情以後，政治婚姻，其實也非常的薄弱，它隻能解決小事情，解決不了大事情，恰好，世子殿下是一個幹大事情的人。”
鄭瑜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深唿吸了一口氣道：“原來你們將所有的事情都推演計算了一遍，原來隻有我自己一個人被蒙在鼓裏啊，真的不敢想象，我若是遇到了別人，會不會死？”
廖成安慰道：“你也不會遇到別人的，你遇到了我，我也遇到了你，這便已經足夠了。”
鄭瑜停頓了一下，很認真的看著廖成。
廖成覺得有些不適應，道：“為什麽這樣看著我。”
鄭瑜微笑道：“你知道嗎，這是我聽過你嘴裏說出來最好聽的一句話。”
廖成：“……”
華陽之城，一如既往，在元青大力的安撫懷柔的政策下，整座城的老百姓，內心深處興許對元青還是有著不小的抵觸，事實上，也沒有那麽大的抵觸。
除卻家國情懷不同之外，剩下的都一樣，萬人敵也是血肉之軀。
漸漸的，元青在這裏深得人心，強行吞噬了謝華體內的龍脈之後，元青也感覺自己的擒龍功有所增進，境界修為，步入了化境中期，比較起以往，自然是更加的強大。
秋後的庭院，一地的落葉，元青指望秋風掃一場落葉，恐怕也指望不住，華陽之城這裏，深秋就算到了，還以為是春秋，季節輪迴的速度，相對而言要緩慢一些。
如果是大魏的北方，興許這個時候許多地方，已經開始飄雪了。
今年過年，不出意外的話，就是在這華陽之城了，盡管元青心裏想著抵達青州之地，和父王他們團聚，可仔細想了想，自己在外沒有幹出一番成績的話，貿然迴去過年，也不是多麽的體麵。
盡管元青的兩場戰役，足以堵住這世上的悠悠眾口，可元青對自己依然不是那麽的滿意。
葉文天在華陽之城統禦軍政大小事宜，比較之下，元青更像是一個甩手掌櫃的，但事實上，有沒有元青在的華陽之城，那是截然不同的，起碼眼下，誰都知曉元青在華陽之城，許多流寇，也不敢貿然地出現在這裏。
元青和廖成就在這庭院裏，欣賞著略有些瀟灑的秋景。
“其實，草原的秋天，才最是值得欣賞，有無數的戰馬奔騰，一望無際，天蒼蒼野茫茫。”
“咱們這裏的秋天，格局還是有些狹窄了。”
廖成聞後，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迴答，長這麽大，廖成還真的沒有去過類似於草原的地方。
當初一直都在舊南越生活，後來去了北方，也去過大魏皇城，跟著元青在瀚州之地廝混了一段日子。
如今來到了這裏，開闊地帶見識了不少，唯獨草原，還真的沒有見過。
廖成想了想，說道：“殿下的意思是，我們需要一片草原，來給我們馴養戰馬？”
元青說道：“距離平陽之城不遠的蒼茫平原，那裏就是一個天然的草原，雲端之巔的多數戰馬，都在那個平原裏馴養，聽說還有為數不少的天馬帶領著龍鱗馬，龍鱗馬帶領著尋常的甲等戰馬。”
“我們若是擁有一個草原的話，那就不錯了。”
兩次戰役，死傷了不少人馬，元青麾下實際上的兵力，已經不足四十萬了。
需要抓緊時間，招兵買馬，但是在華陽之城裏，這裏的老百姓，還真的不願意為了吃飯，而成為元青麾下的將士，這也是元青比較犯難的地方。
還是元正這件事處理的漂亮，在大魏之地拿下了城池之後，就火速的招兵買馬，事到如今，也擁有了數百萬之眾，盡管一部分人，都是出自於武王府的人情，但那也不錯了。
數百萬的大軍，稱得上是一尊巨擘。
元青忽然間問道：“聽說你最近認識了一個姑娘，是在一個酒館裏認識的，那個姑娘命不好，遇到了坑人的父母，可是那個漂亮長得也很漂亮，對否？”
廖成微微一怔，旋即實話實說道：“確有此事。”
“我也正想要向殿下迴稟此事。”
“那個姑娘，是鄭國的公主，專門來到這華陽之城裏刺探情報，所以才和我搭上線了，本來以為，會是大周的斥候，但事實上完全相反。”
聽到鄭國這兩個字，元青微笑道：“三五年之內，是不會有任何大型戰役的，也就是這三五年時間，百國餘孽才會好好地作妖，互相傾軋的事情，也許常有發生。”
“你可知道的更多一些？”
廖成如實說道：“有一路大軍，距離華陽之城約莫八百裏，在合穀之山，具體兵力有多少，我不清楚，不過最多應該不會超過三十萬。”
元青玩味笑道：“這麽看來，那個姑娘想要欺騙你的感情，你也同時欺騙了那個姑娘的感情，到了最後，不知道是誰欺騙了誰。”
廖成沒有說話。
別的不說，合穀之山有著一支可以威脅到華陽之城的大軍，也許心裏做夢都在想著在關鍵時刻，給元青致命一擊。
元青雙手合十，屏氣凝神，片刻後說道：“既然不會超過三十萬，依你之見，我們若是將這個沒落的鄭國，給納入麾下的話，如何？”
廖成平靜應道：“如果能夠讓其歸屬於我們，不但兵力可以增加，將軍也可以增加，百國餘孽事到如今都沒有滅絕，便足以證明，有著不少的能人異士，支撐著那些沒落的皇族。”
“可是這件事，名頭雖大，但不好下手，人家歸順於我們，恐怕也得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
元青說道：“在這個世界上，起碼有一萬個人，夢想著有朝一日成為天下至尊，除卻四國的君主之外，還有我那個三弟，也具備衝擊天下至尊的實力，剩下的大小諸侯，百國餘孽，心裏也有著一個高遠的皇帝夢。”
“可是天下隻有一個天下，皇帝若是太多了的話，那就顯得不值錢了。”
“對於不值錢的東西，也沒有必要保持著原來的尊重和敬畏。”
廖成明白了，眼下是深秋，說道：“我會找到鄭瑜，隨後想辦法讓她帶著我們的大軍，進入合穀之山裏。”
“想來，鄭國的戰力，對於殿下您來說，應該是不堪一擊的那一類型。”
元青道：“我雖然是萬人敵，但是我也不會小看任何人，說實話，眼下的我，對於任何一個人都充滿了敬畏。”
“你可以找到鄭瑜，卻沒有必要用謊言欺騙她，到時候你實話實說就行了。”
“鄭瑜也會迴去告知她的皇室宗親們的。”
“具體，是惡戰一場，還是有事好好說，等到這一場秋風來了，咱們在做定論，眼下，談這些，為之尚早。”
廖成嗯了一聲。
秋意漸涼，但是元青的心是很熱乎的。
戚永年也在這個時候，無聲無息的來了，廖成見狀，微鞠一躬便徐徐退下了。
看到廖成在元青的手底下越來越懂事兒，越來越能幹事兒，戚永年對著元青笑道：“看來在你這裏，任何一個人都會發光發亮的，就連五絕堂的堂主，隱隱約約之間，都流露出了大將之風，可惜啊，要是廖成的武道修為能夠同你並駕齊驅的話，那就更好了。”
元青示意師傅坐下，自己親自泡茶。
戚永年打量了一眼元青，說道：“如果你的三弟知曉，你偷偷摸摸的奪走了原本屬於謝華的龍脈，會不會非常的意外，甚至對你用兵？”
元青麵無表情，給自己的師傅倒了一杯茶，這才應道：“謝華雖然有帝王命，但如果謝華是草根出生的話，搞不好還真的能成氣候，可惜啊，他這一輩子，終歸是被所謂的江南世族給纏住了，許多事情，都無法按照自己的本心來進行，雖說得到了一個常思遠，卻也隻是能解燃眉之急，卻無法長久堅持。”
“他的龍脈歸順於我，也算是天命所歸。”
“三弟想必這個時候已經知道了，從鍾南告訴他事情的原委之後，三弟就已經知道了，隻是選擇了沉默，過來過去，都是元家的人身懷龍脈，到時候具體是誰做到那一件事，坐在那個位置上，都不太重要了。”
戚永年繼續問道：“難道你就不害怕你的三弟，會因為這件事，和你魚死網破，畢竟天無二日，國無二主，一山不容二虎，尤其是你是世子，他是庶子，在這樣的身份差距下，反倒是激發起了你三弟的鬥誌。”
元青聞後，還是沒有多大的反應，而是這樣說道：“其實，以我對三弟的了解，他也從未想過要成為天下至尊，他隻是想要給這個世界多製造一點麻煩，證明自己的存在，或者說，隻是想要讓天上的仙人，好好難受一下。”
“而我，在這一點上和三弟是一樣的。”
“假如我和三弟日後都有問鼎天下的能力，那麽到時候，肯定會有一個人做出犧牲的。”
“我願意率先做出我的犧牲，成全自己的三弟。”
“不過據我所知，三弟對於天下至尊的位置，其實一點都不向往，這個人越來越讓我看不透了，有些時候，我也不清楚三弟內心的真實追求到底是什麽。”
“這一段日子，三弟本應該在雲端上城，好好地治理政務，卻將大小事宜，一律交代給了蘇儀和鍾南，自己一個人外出，美名其曰是去遊曆江湖，鬼知道三弟到底想要幹什麽。”
“不過師傅這一次來了，應該也給我來了不少的禮物吧。”
戚永年沒好氣的翻了一個白眼說道：“一直以來，都是當徒弟的人孝敬師傅，結果到了咱們這裏，還給反過來了。”
上一次，戚永年將十二天狼交在了元正的手中，說實話，元青為了這件事心裏有那麽一個瞬間，是非常不高興的，但想了想，那個時候的元青，恐怕也沒有承受戚永年禮物的能力。
可這會兒不一樣了。
華陽之城距離大魏皇城，間隔著一個江南。
江南又是雲端之巔的疆域了，正兒八經的山高皇帝遠，幹什麽事情都沒有拘束。
元青才算是真正意義上放開了手腳。
元青道：“古時候的鄭國，似乎是因為內政不穩，而在朝夕之間，轟然倒塌的。”
戚永年道：“合穀之山裏的情況，我略微知曉一些，以你的實力，將鄭國化為己有，倒是可以。”
“這一次當師傅的我，沒有讓你失望，給你帶來了三十個人。”
“每一個人都有著化境往上的修為，還有三位，有著冥境修為。”
元青心裏咯噔了一下，內心深處暗爽。
三個冥境高手就無需多說了，那自然是作為戰略性的存在。
可是餘下的二十七個人，文武雙全，幾乎每一個人，都有著治理一州一郡的能力，治理整個華陽之城的能力。
元青和元正比較起來，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手底下永遠都不會缺乏人才。
因為元青的師傅是戚永年，戚永年覺得元青手底下無人可用的時候，就自然而然會從稷下學宮裏帶出來一部分人。
到時候不管是養兵屯田，亦或是開疆擴土，治理內政，梳理水利，大小事宜，都有著下手的地方。
人才，元青是真的不缺。
元青微笑道：“多謝師傅，這一次可真的是助我一臂之力了啊。”
戚永年抿了一口元青倒的茶，無奈的說道：“我有什麽辦法，這一輩子，手底下的嫡傳弟子隻有你一個，偏偏你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選擇走了帝王路，我除了支持，也沒有其餘的辦法了。”
“本來覺得，你不是走帝王路的材料，可你比我想象之中的要堅韌，強大。”
“在你三弟有了赫赫功勳之後，你依然不動聲色。”
“更是假手於鍾南，變相的解決掉了雲端之巔可能會出現的內政不穩，順帶，也讓你自己獲得了龍脈。”
之所以是變相的解決掉，那是因為，雲端之巔裏要是有兩個人都身懷龍脈的話，必然是要死掉一個。
元青道：“能讓師傅欣賞就好，徒兒我，可一直都是害怕師傅覺得我這個徒弟不夠爭氣，給師傅丟臉呢。”
兩場惡戰過後，元青不但極大的壯哉了稷下學宮的聲勢，更是讓戚永年的臉麵上貼金無數。
無論是誰，教導出了元青這樣的絕世英才，那都是莫大的榮耀。
戚永年道：“降服鄭國之後，三五年之內，你還真的隻能在華陽之城休養生息。”
元正的雲端上城真的是一個好地方，建立在大秦龍脈之地，本身那裏都有成為帝都的氣數。
不過元青這會兒，還沒有遇見建立帝都的風水寶地，這個華陽之城，不管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能出龍的風水。
元青倒也不著急，反正這些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元青說道：“雖然我想要擁有自己的雲端上城，其實也不是那麽的想要擁有，三弟的雲端上城雖然不錯，但終歸不是大秦龍脈最為核心的地方。”
戚永年哈哈大笑道：“其實秦嶺深處，到底都有著一些什麽，我自己都不知道，想要在秦嶺深處建立自己的都城，隨後導致天下太平，成為人間至尊，這樣的恢弘理想，別說是你的三弟了，就連大秦的君王，恐怕都不敢往這個方向去想象。”
元青道：“秦嶺深處，果真那麽神秘嗎？”
戚永年皺著眉頭說道：“我年輕的時候，也曾提心吊膽的穿越過玉虛山脈，也曾經想要在整個秦嶺之地走一遭的，結果，快要到深處的時候，給迷路了，幸虧我個人的方向感也還不錯。”
“但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秦嶺深處有幾尊大妖，都已經進入了天境巔峰，近乎舉世無敵，這是已經知道的，至於不知道的神秘大妖，那就是真的不知道了。”
“可從你三弟的種種表現來看的話，大秦的龍脈，疑似潛移默化的向你三弟的身上轉移當中。”
“這裏麵，也有著鬼穀子的布局。”
元青眉頭微皺道：“鬼穀子！？這個人竟然還存活於世？”
戚永年道：“是啊，不但存活於世，你三弟的另外一個師傅，就是鬼穀子。”
“我記得好像跟你說過這件事。”
元青有些恍惚，笑道：“難怪三弟可以在短短數年之內成就這麽大的氣候，原來背後有著這樣的高人指點迷津。”
戚永年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了，說道：“怎麽，你覺得師傅我，比不上人家鬼穀子嗎？”
事實上，戚永年還真的沒有辦法和鬼穀子相提並論。
這世上沒有誰可以和鬼穀子相提並論，這個人實在是太特殊了。
很少有第二個鬼穀子出現。
戚永年對應的那一個人是蕭老爺子，元青對應的那一個人就是元正。
每一個人都可以找到另外一個和自己相似的人，唯獨鬼穀子，獨一無二。
元青虛心笑道：“這是哪裏的話，鬼穀子再怎麽牛氣，也沒有給我帶來三十個人才，也沒有傳說我擒龍功啊，也沒有一直默默無聞的支持者我所做的事情。”
戚永年也沒有真的生氣，就是想要看一下元青的反應。
元青的反應，讓戚永年非常的滿意。
“話雖如此，你所謀甚大，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而且，你的父王知道你要做的事情以後，恐怕也會左右為難，一碗水會端不平的，你可有想過，怎麽給你父王說這件事嗎？”戚永年這般說道。
元青的臉色略有些尷尬，還真的沒有想過。
戚永年蔫壞的笑道：“要是元鐵山知曉，自己的世子與庶子，都有著成為天下至尊的理想，並且都為了這件事而默默努力者，恐怕心裏也是毛焦火辣的吧。”
“還有一點在於，你父王也有資格問鼎天下，結果當老子的人還沒有表達出自己的態度，兩個兒子，都已經忙得不亦樂乎了，傳揚出去，倒也是頗為稀奇的一件事。”
元青無言以對，這個上了年紀的人，冷不丁一下，總有一些惡趣味。
不過這件事，還是要給自己的父王打一聲招唿的。
想了想道：“據我所知，也不用我給父王打招唿了。”
戚永年當下就明白了元青的意思，葉文天可一直都在元青的身邊，元青想要做什麽事情，無意識之中流露出來的胸襟，葉文天必然是要一五一十的給武王元鐵山匯報過去的。
想來這個時候，元鐵山就算猜測不出來一個大概，也快要猜測出一個大概了。
戚永年問道：“你父王知道以後，根據你的推測，你的父王到底是站在他的小兒子那一邊，還是站在你這個大兒子這邊？”
雖然這很無趣，但人生在世，做的不過是沒完沒了的選擇而已，有些時候不做出一個選擇的話，反倒是會滋生出許多的禍事出來。
元青道：“這就不是我應該操心的事情了，父王無論支持誰，都是支持他自己的兒子，橫豎都不會吃虧的，好處橫豎都在元家人的手裏。”
如此，秋華王妃的死去，也並非白白送死。
戚永年道：“你倒是看得開，萬一你的父王知曉以後，刻意打壓你，而提拔自己的小兒子呢？”
“古往今來，總是家裏的老小，最為受寵。”
元青無奈的說道：“師傅您就不要如此咄咄逼人了，連我自己都覺得這非常的難受，如果父王在這個時候不做出一個具體的判斷出來，那麽到了往後，兄弟之間可能會出現同室操戈，可能也不會出現。”
戚永年變相的反問道：“如果是讓你進入雲端之巔，給你的三弟當萬人敵，你願意嗎？”
“換一個角度，如果是讓元正來到你的麾下，給你衝鋒陷陣，元正願意嗎？”
這根本無解，元青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實在是不知道怎麽迴答自己的師傅，盡管知曉，這些問題，早晚都是要麵對的。
元青道：“今日我的心情本來是很好的，被師傅這麽一折騰，忽然之間，看破紅塵了，所有的王圖霸業，都成為了一場笑談。”
戚永年微笑道：“不，你的路才剛剛開始。”
“但不得不承認，元正身上某些品質，的確值得你學習。”
“比如說，在當甩手掌櫃的這件事上，你不同，你如今剛剛在外麵站穩腳跟，好多事情，都需要自己親力親為，按照這樣的趨勢發展下去，你的身子骨哪怕沐浴過真龍之血，興許也會有吃不消的那一天。”
元青道：“在此之前，我是沒有機會當甩手掌櫃的，不過在此之後，師傅給我送來了三十個人，我是真的有機會當甩手掌櫃的，其中三位冥境高手，難不成是後院裏的那三位？”
戚永年點了點。
稷下學宮的後院裏，一直有三位活在傳說中的大人物。
都是複姓。
令狐玉秀，歐陽淩峰，以及百裏成川。
這三位真實年紀到底是多少，沒有人知曉，但是武道修為，似乎在很早之前就已經進入了冥境，以元青對這三位的了解，恐怕此時此刻，都已經走到了冥境後期，亦或是巔峰那一步了。
話說迴來，就算是抵達了冥境巔峰，想要進入天境，並非那麽容易的事情。
因為很多人，一輩子都是冥境巔峰，這樣的人，在冥境之中，一抓一大把。
成為天境高手，是世間武夫的至高理想，要是能輕易的抵達那個境界，那就不是所謂的至高理想了。
戚永年道：“有了這三位，你麾下所欠缺的，大概就是天境高手了，元正的機緣造化著實不錯，屬於人族的天境高手，也就是他的姥爺以及半路上認識的白衛，餘下的天境高手，都並非人族。”
“人族之中，有多少天境高手，大多數人，心裏都是有數的，若是你有機會，也可以降服不屬於人族的天境高手，龍族的也可以，鵬族的也行，隻要你的麾下有一位天境高手，你的路，就好走很多了。”
很多人都覺得，元正身邊有天境高手保駕護航，那也隻是建立在元正運氣好的基礎上。
事實上，能有天境高手保駕護航，那已經不僅僅是運氣好了。
起碼元正身上，有著能夠讓那些天境高手心動的籌碼。
比如說黑龍王就承認過，有朝一日，元正會有能力幫助黑龍王踏出那一步。
至於兩條泰坦巨蟒，當初來看，隻是迫於局勢，如今來看，也並非那麽迴事，這背後究竟有多少外人不為所知的秘辛？
元青說道：“師傅你也是天境高手，跟我說說，天境高手的心裏到底都在想些什麽，他們又需要什麽樣的東西？”
戚永年迴道：“兩樣東西，第一，就是超越天境，古往今來，誰也不知曉超越天境之後，到底會是一個什麽境界。”
“第二，便是壽元，大多數抵達天境的人，往往都是在後半生抵達了天境，盡管抵達了天境，活上千年，萬年，也不是多麽稀奇的事情，便是如此，生命仍然有朝一日會走到盡頭，而到了天境之後，幾乎每一個人，都對於傳說中的不老不死，有著想法和追求，和大多數的帝王一樣，夢想著長生不老，萬世永存。”
元青反問道：“那師傅你呢，有沒有想過，不老不死，亦或是超越天境，抵達下一個不為人知的境界？”
戚永年被問住了，喝了一口茶，笑道：“要說我沒有這樣的想法，那還真的有些虛偽，要說我有這樣的想法，也可以有，畢竟人的路已經走到這一步了。”
“超越天境，很多人都做著這樣的努力，事實上，一事無成的人占大多數。”
“不老不死，吃過龍肝鳳膽的人，也能接近不老不死。”
“卻也不是真正的不老不死。”
“我心裏雖然有想法，可實際上，卻沒有任何的門路，除了認命之外，興許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不過倒是你，好不好有朝一日，還真的會找到一條不老不死的道路，師傅也可以跟著你沾沾光呢。”
元青尷尬笑道：“我要是能找到這樣的一條路徑，那就好了，可問題是，我也不認為我可以找到這樣的一條路徑，想來我的三弟，興許會找到這樣的一條路徑。”
“至於我嘛，隨大流就行了。”
戚永年白了一眼元青，無奈笑道：“看看你，年紀輕輕的，就沒有一點追求了。”
元青應道：“我到是有追求啊，比如說現在，甲等戰馬能有個三十萬左右，龍鱗馬能有個十萬左右，麾下的將士們，可以超越百萬大關，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百萬雄師。”
“可我也沒有辦法急於求成，盡管我想要急於求成。”
戚永年道：“也是，總之，你慢慢來就行了，這一次我雖然沒有將稷下學宮全部的家底兒都帶過來，不過也將一半的家底兒給你帶過來了。”
“內政一事，你還是好好地處理一番，和你父王之間的關係，和你三弟之間的關係，一定要協調好了，因為一旦協調不好，同室操戈的可能性，是真的挺大。”
元青明白，起身深深的鞠了一躬。
戚永年和以前一樣，也不打算在這裏久留。
送來人以後，便徐徐離開了。
華陽之城外麵的山間小路上，還有一位精神抖擻的老人家，負手而立，在這裏默默的等著。
戚永年迴來之後，蕭老爺子會心一笑道：“這一次你給自己的寶貝徒弟，可是帶去了不小的心血啊，有沒有想過，他有朝一日，會讓你非常的失望，他現在還年輕，還沒有被權力蒙蔽了雙眼。”
戚永年吐了吐舌頭，就像是一個三五歲的孩子。
言道：“不會，青兒有成為人皇的潛質，元正也有成為人皇的潛質，這個就要看他們以後的路怎麽走了。”
“當師傅的人，多多少少還是要照顧一下自己的徒弟，倒是你，鍾南和子珍兩個，在江南之地鎮守，追隨著元正的腳步，難道你的心裏，就真的放心嗎？”
作為一個師傅來說，蕭老爺子隻能傳授鍾南人品武功，才華韜略，至於其餘方麵的支持，蕭老爺子也不是那麽功利的人，也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
隻能讓鍾南一個人根據情況，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笑道：“這些事情，我就不操心了，鍾南這個孩子，還沒有跟我正式學藝之前，就已經認識了元正，這是他們的緣分，人家心裏早就有了自己的人生理想，我也不能半途給人家做出更改。”
“如果有一天，元正對鍾南起了狠毒之心，那就是鍾南命裏的劫數。”
“如果那一天不會到來，元正反倒是會將鍾南安頓在一個眾星捧月的位置上，那也是鍾南的福氣，橫豎，鍾南的事情，我不操心，也不想要操心了，也已經過了操心的年紀。”
戚永年笑道：“你倒是看得灑脫。”
蕭老爺子道：“人活一世，本來就格外的狼狽，能夠瀟灑一點，那就盡量瀟灑一點。”
山間小路上，兩個老人家，散步，聊天，談笑風生，任由歲月靜悄悄的經過。
華陽之城。
廖成和鄭瑜姑娘，走在了大街上，大街上有賣各種各樣的胭脂水粉，各種小吃，各種稀奇古怪的玩具。
廖成想要給鄭瑜姑娘買一點胭脂水粉的，但是也不知道怎麽開口，他希望鄭瑜可以主動問自己索求一些什麽，廖成也好被動的做出自己的迴應，在感情這種事情上，廖成真的是一個被動的人。
不過被動也是要有前提條件的。
比如說，擁有英俊瀟灑的外表，同時還具備才華橫溢的基礎。
但是這兩樣，廖成真的一樣都沒有。
不過還好，廖成是一個平素樞機的人，想要得到的東西，早晚有一天，都會得到的。
廖成說道：“家中父母，莫非對你還是以前的態度，難不成他們從來都沒有考慮你自己的感受？”
鄭瑜聞後，嗯了一聲。
自從那個小酒館認識了以後，鄭瑜的心裏也經常想起廖成，很多年了，鄭瑜見識過不少爾虞我詐的人和事，如同廖成這等心思單純，又沉穩樸實的人，著實沒有多少。
甚至有那麽一個時刻，鄭瑜在廖成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久違的安全感。
廖成忽然說道：“其實我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那個晚上，送你迴家以後，我就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
鄭瑜愣了一下，美眸驚疑不定的看著廖成。
廖成平穩道：“是真的，不是假的。”
鄭瑜心裏一直繃著的那口氣，終於鬆了。
整個人輕鬆了不少，大概也是因為廖成沒有在這個時候流露出自己的敵意吧。
鄭瑜說道：“雖然我一直都在欺騙你，不過，我的父母對我不好是真的，他們的心裏總是想著，有朝一日，將我當做一個政治犧牲品，大概，這也是每一個沒落公主的宿命吧。”
廖成說道：“其實你是有選擇的。”
鄭瑜道：“比如說呢？”
廖成道：“世子殿下知道這件事以後，對於你們的鄭國，其實沒有趕盡殺絕的想法，反倒是想要，將你們鄭國招攬麾下。”
“當然了，你的父皇母後知道這件事，不會同意的，可能雙方還需要進一步協商一下。”
“不過世子殿下，是一個真的有紫薇真元的人，身懷龍脈也是真的。”
“如果鄭國可以歸順世子殿下的話，那麽你我兩家，自然可以結下秦晉之好。”
“你我之間，也能夠同以前一樣。”
鄭瑜道：“這真的是世子殿下的意思？還是說，世子殿下想要通過我，給他自己招兵買馬？”
廖成徐徐說道：“可能世子殿下也有這樣的意思。”
“不過從賬麵上的實力來看的話，世子殿下若是率軍進攻合穀之山的話，殺了你們的人，絕非難事，你們本來就是在微末之中，嶄露頭角的，軍心不穩，人心不穩，經不起一個萬人敵的摧殘，殺掉一部分人以後，餘下的那一部分人，為了自己活下去，必然是會投降的。”
“而且，世子殿下，值得追隨。”
“比較起百國餘孽的話，世子殿下更加讓人覺得有安全感。”
鄭瑜明白了，卻是苦笑道：“我不知道這件事，應該如何去跟我的父母說，他們知道以後，心裏肯定想著，無論如何，都要和元青正麵攖鋒一場，根據情況來說話，這些老套的過程，其實一直都有用，一直都有人遵守，這便是規律和規矩。”
廖成說道：“這個倒是不需要你擔心，世子殿下做事，是一個非常有分寸的人，他既然決定招安你們整個鄭國，就不會真的對你們下死手的。”
“我想要知道，你們麾下，可否有冥境高手？”
鄭瑜道：“有，就是我的父皇。”
也許，元青有朝一日，進入心境之後，還真的可以擊殺冥境高手呢，不過這會兒的元青，單打獨鬥，捉對廝殺，絕對不是冥境高手的一招之敵。
還好，華陽之城裏有一位葉文天撐著賬麵上的實力。
廖成道：“估計是不會打起來的，但是世子殿下肯定會進入合穀之山裏看一看的。”
“你也不會成為這件事當中的和事佬，甚至這件事也不會和你有任何的關係。”
“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們去做就好。”
鄭瑜忽然間問道：“這是在設身處地的為我考慮嗎？”
廖成想了想，應道：“算是吧，反正你的鄭國存在與否，都不會影響到你原來的宿命，可你認識了我以後，興許會打破原來的宿命，我也沒有奢望過你會成為我的女人。”
“朋友也好，情人也罷，總之，我希望你以後的人生，可以輕鬆一些，而非以前那麽的沉悶。”
鄭瑜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的父皇為了某些事情，會將我賜婚給世子殿下的。”
就像是諸葛清風當初將諸葛韶榮許配給了元正一樣。
廖成微笑道：“有想過，但是世子殿下會以別的方式得到你父皇的擁躉，不一定非要政治婚姻，政治婚姻所帶來的好處固然不錯，但往往遇到了大事情以後，政治婚姻，其實也非常的薄弱，它隻能解決小事情，解決不了大事情，恰好，世子殿下是一個幹大事情的人。”
鄭瑜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深唿吸了一口氣道：“原來你們將所有的事情都推演計算了一遍，原來隻有我自己一個人被蒙在鼓裏啊，真的不敢想象，我若是遇到了別人，會不會死？”
廖成安慰道：“你也不會遇到別人的，你遇到了我，我也遇到了你，這便已經足夠了。”
鄭瑜停頓了一下，很認真的看著廖成。
廖成覺得有些不適應，道：“為什麽這樣看著我。”
鄭瑜微笑道：“你知道嗎，這是我聽過你嘴裏說出來最好聽的一句話。”
廖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