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三人都被陳小誌的舉動給驚到了。


    “完了,你這麽做,我們都會被朝廷清剿的。”司馬寧有些失神的喃喃道。


    陳小誌緩緩彎腰,將吳清風手中那染血的畫像拿了起來,此物應該就是塵世樓之前所說的那幅錦繡盤山圖,是塵世樓一位高人看中的東西。若是將它交給葛老的話,應該能賺來一筆大人情。他展開畫卷觀摩了一下,並未發現有何奇異之處,放在他手上也如雞肋一般。


    “你之前救過我一命,這銀缽算我贈你。”陳小誌迴頭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和尚悟心。


    此時,這幾人都已經中了他的化骨散,如果他貪戀重寶的話,將三人殺死,也絕不會有人知道。


    和尚一聲輕歎,默聲點頭,算是謝過。


    “至於你……”陳小誌似笑非笑的盯著臉色微變的司馬寧,在後者毫無反抗的情況下,伸手將其揣在懷中的那幾張黃紙拽了出來。


    “你已經犯了皇庭重罪,就算是重寶全都落到了你的手上,你也無福消受,最終都是要死。”司馬寧直視著陳小誌,嘴唇微張。


    “我既然能殺他,豈會沒有半點自信?”


    陳小誌無意的迴了一句。


    目光則投向了那寫滿了蠅頭小字的紙麵上,也不知這紙上的筆跡是由何種染料所留,時至今日,依然沒有半點模糊。這是一篇鍛煉神智的法門,是後天武者邁入先天境界的關鍵,對於司馬寧這種早晚都會達到合氣生意巔峰的武道人傑來說,十分重要。也是媚娘等半步先天的強者,所覬覦之物。


    “你竟然還妄想對抗整個皇朝?!”見陳小誌神色鎮定,司馬寧癡癡的笑了起來。


    月吟訣。


    注意到了這篇法門的名字,陳小誌將其收入袖中,視線瞥向了媚娘。


    “我才剛入你黑白教,就給你們捅了這麽大一個簍子,你們打算怎麽辦?和我撇清關係?”


    “有用嗎?!這人是鐵龍軍的都統,你殺了他,身上已經沾了特殊的血種之氣,皇廷的人早晚都會找到你的。屆時,便能順藤摸瓜,找到我教。你覺得……就算我和朝廷的人說我是清白的,他們會信嗎?”媚娘一向魅惑十足的眼眸,頭一次變得有些陰鬱起來。她有些理解陳小誌的行徑,卻又有一些責怪,十分矛盾。如果陳小誌不殺吳清風,那他們估計也沒什麽好下場,隻不過如今的代價更大了。


    “原來你們這些江湖勢力都如此懼怕朝廷……”陳小誌眉頭一挑。


    他第一次對於北燕在江湖上的威懾力有了認知。


    “不是怕朝廷,是怕羽皇。”


    媚娘淡淡道。


    “這盒子裏裝的是什麽?”陳小誌瞅著被媚娘抱在手上的鐵盒。


    這幾樣姬氏的重寶,似乎唯獨這鐵盒與月吟訣對她而言最重要。


    月吟訣有助於武者跨入先天之境,那這鐵盒……


    “此物與你無用,這盒子裏裝著的乃是姬氏一脈記載的史記資料,其中不乏一些過往的人物及秘聞還有傳說,但錄本最多的還是整個北燕皇朝境界內的地域資料。其中關乎到的某件事,與我教有關……”媚娘似乎沒打算向陳小誌隱瞞什麽,如實道。


    見司馬寧與悟心的表情無異,陳小誌確定她說的是實話。


    “既然如此,這盒子我便不要了,你帶迴去將她交給那位教主,權當我入你黑白教的饋禮。至於鐵龍軍和皇廷…你大可放心,他們不會去找教派的麻煩。”陳小誌這話不僅是在對媚娘說,同樣也是說給悟心與司馬寧聽得。


    那司馬寧顯然當陳小誌在口出狂言,一臉不信,心思沉重。


    仿佛是在考慮如何讓背後的家族,躲過這一遭大劫。


    “你真有辦法?”媚娘凝視了陳小誌片刻,突然問道。


    陳小誌明明如此年輕,閱曆尚淺,但小小年紀已是一幫之主,並且還殺了喬二,經過幾天的接觸,她也有些了解。陳小誌在她眼中,還沒到那種愚莽的地步。


    “嗬嗬…那我先行一步,等你好消息。”


    忽然間,陳小誌瞳孔一縮。


    就見原本趴在地上的媚娘,再次發出熟悉的慵懶笑聲,驟然翻身而起,恢複了行動,她對著陳小誌的耳旁吹了口香氣:“姐姐我真是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聲音落下,陳小誌猛然迴首,卻發現大廳內已經沒了前者的身影,隻見那通往地麵的洞窟中,似乎有一抹陰影一閃而過。


    什麽情況?!


    這女人根本未中化骨散?!


    係統顯示的藥方效果中,先天武者之下的存在,但凡吸入化骨散,不僅內氣消散,也會渾身無力,起碼要一個時辰後才能恢複。而眼下,媚娘突然離開,全然不複之前虛弱的狀態,讓陳小誌大吃一驚。


    他甚至背部泌出了些許冷汗。


    幸虧他沒有冒然去搶那個鐵盒,而這女人也沒有要搶他手中重寶的意思,似乎對於其他幾件東西完全看不上,包括那月吟訣,又或者是別的原因,沒有讓他交出那幾張黃紙來。如果這媚娘起了歹意,陳小誌恐怕此時已經成了一具屍體,事已至此,似乎隻有殺人滅口,毀屍滅跡才能夠更好的拖延朝廷追查吳清風身死的線索。


    但對方並未這麽做。


    唯一的解釋,便是這女人是一名先天武者。


    從一開始的接觸,她就是在偽裝。


    一個隨時都能殺死自己的可怕威脅,一直在自己身邊,偏偏陳小誌還不知道。


    今天即便不是他出手,恐怕吳清風及地府那兩人也討不了好。


    “再過一段時間,你們的實力便會恢複,早點離開吧。”


    陳小誌深唿吸一口氣,目光閃爍。


    旋即,對司馬寧與和尚言語一句,便也轉身離開了這片地下空間。


    等他迴到地麵時,發現林中已經躺下了幾名鐵龍軍士兵的屍體,應該是奉命看守在此,吳清風的手下。


    被剛剛離去的媚娘給殺了。


    “應該用不了半天的時間。”


    望向了遠方夜幕下那重重疊疊的山影,陳小誌眯起眼睛,輕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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