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保大十年在泗州進行的這一場慈善拍賣大會可謂是轟動一時,其中的種種都被人爭相傳,比如鍾瑞年鍾大少親自主槌的揮灑自如,曲無眉拿下淮王那副赤壁懷古畫配詞的一擲千金,還有演繹的精彩至極的夢戲,這些因素相加一處加上本次大會的宗旨,一時間令得淮王李從嘉的名聲再度大噪,才子之名後更要加上仁義二字。


    而就在慈善大會之後的一月,那一樁令得江淮震動的林村血案也有了消息,原來當日在村裏還留下了一個活口劉狗剩,正是他的存在才使得泗州總捕梁興可以破獲此案,真兇就是城中世家孔家,那種挖眼剖心則是異族的一種宗教儀式,意在祈求上蒼賜福,而經過多方追查,孔家家主孔祥的先祖亦的確在前秦之時擔當過官職。


    此事一出便是群情洶湧,不知多少人對孔家口誅筆伐,緊接著他們販賣人口,運送私鹽草菅人命等事一一被暴露出來,正所謂牆倒眾人推,一個有著百年曆史的大世家卻在短短的一個月之內分崩離析,而孔家那些人最後在州府的表現亦是很讓人見識了一番人性的另一麵,最後總結出來的大罪就有九條,其餘則是數不勝數!原本足可夷三族,可淮王向來有仁義之名,下令隻殺首惡,餘者按律從輕治罪,大唐保定十年六月初三,泗州西門窪市斬殺孔家四十八口,流放一百七十五人,餘者充為奴籍,而當日亦是多有百姓稱為大快人心!


    至此淮王剛剛上任之時限期所破的林縣之案收官,但卻還留下了一個由頭,按孔祥的供述他還有著個一個同夥,可惜還沒出此人他便一命嗚唿了。此事還未算了,一旦有了線索就要追查下去。不過對於很多的百姓而言這件事已經是過去了,結局也頗為圓滿。


    事實當真是如此嗎?當然不是,拿下孔家是黃慎給李從嘉的一個建議,如此不僅在泗州之內能夠形成絕對的控製更能給予其他世家門閥以強大的震懾,至於理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於是乎林村血案就落在了孔家的頭上,劉狗剩亦在其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而對李從嘉而言更是一個心路的----,轉變,權謀之中絕無人情可講,隻求利益不問手段,當然孔家亦是有可殺之處,那些人的死也談不上冤枉。


    孔家案之後江淮世家一時間有些人心惶惶,尤其是那些與孔家有過交易和聯係的,看來有江南第一才子之稱的淮王李從嘉也有心狠手辣的一麵。這件事辦的也是幹脆利落,讓孔家根本沒有半反抗的餘地!想來這亦是淮王的立威之舉。當然這些心思隻會存在於那些世家的高層之中,普通百姓或是士卒心中淮王都是一個仁義為先之人。


    但接下來官府卻沒有任何再追查下去的意思了,李從嘉更是公開過孔家為此滅絕人性之案實是死有餘辜,但殺戮過重亦是有違天意,此案不必再加追究,封存歸檔,除非有那幕後之人的消息。而之後他的所有精力似乎都用在了陪伴愛妻周娥皇上。甚至有過半個月都不去一趟州府的記錄。這一切也都李從嘉與黃慎徐鉉商量好的,敲山震虎的目的達到就行。再追究下去一旦引起聯手對抗就得不償失了。


    淮王的表現無疑讓江淮諸多世家都是鬆了一口氣,李從嘉天天在府中陪伴愛妻待產不假,但透過徐鉉與張弛二人他對州府的把控是十分嚴密的,淮河的修繕沒有受到半的拖延,而徐張二人更是借此為名開始有限度的推行村村聯保的措施了,有著孔家之事對世家的震懾此事的推行還是比較順利的。徐鉉之後又進一步提出了率分的請求。


    可能是淮王的那場慈善大會感動了上天,今年的汛期淮河岸邊的居民都是順利度過沒有受到任何的損害,雖然主要的原因是天公作美可江淮之地的百姓們還是極為善良的把這筆賬算在了淮王的頭上,若不是淮王來此怎麽會有修繕淮河之舉?怎麽會有為了百多名百姓的性命拿下一大世家?一時間淮王仁義的名聲響的李從嘉都要通過天耳來壓製了,樹大招風!但村村聯保的推行也從中得利不少。


    起天耳應該算是李從嘉到了江淮之後發展的最快的死人勢力了。王耀飛等人的努力為淮王訓練出了百多名較為合格的情報人員,而隨著悅來客棧、大利賭坊以及閉月閣不斷在各地開出分店,他們也逐漸滲透到了更多的領域。在此基礎上李從嘉又對“天耳”的職責進行了進一步的劃分,變為“外耳”與“內耳”顧名思義前者專用於敵國情報的收集工作,後者則是對內,監督官員與江淮世家。


    半年的時間很快過去,江淮之地也迎來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大雪,此時新近建成的王府內院之中,淮王李從嘉正在陪著已經是大腹便便的周娥皇一道賞雪,看著滿園的銀裝素裹淮王心中是躊躇滿誌,如今商業各處的觸角和對水運的壟斷給他帶來了極為充足的資金,前番秋收之時稅收也有了不的收獲,孔家滅門的震懾並未完全消散,它的作用就體現在了此次征稅之時,雖然還免不了一些偷瞞隱藏可較之往年卻是增長了三成之多!當然現在最大的偷稅漏稅就成了淮王自己,他還需要更多的資金,因為下一步就要向軍隊這個領域伸手了。


    “王爺,孩子的名字你已經考慮良久了,不知有否?”周娥皇較之以前當然是豐滿了許多,此時一身的錦貂大衣裹得是嚴嚴實實,手中還拿著取暖的手爐,起來這還是丈夫的創舉,經由鍾瑞年推廣反響還相當不錯,定名就是“李郎爐”,江淮天氣寒冷李從嘉當然要對周娥皇體貼入微,若不是她一力堅持今天淮王還不願出來了。


    “夫人,這是我們第一個孩子,所謂不養兒不知父母恩。為夫的意思還是請父皇母後賜名為上!”親自扶著愛妻心的下了一個台階之後李從嘉正色言道,他是記得曆史上周娥皇是為李煜生下了兩個皇子的,可什麽名字卻記不住,因此隻是想出了這麽個理由。


    “王爺的是,不養兒不知父母恩,確實該以孝為先。想來父皇母後聞之該能體察夫君的一片孝心。”周娥皇哪裏知道丈夫心裏是這般想法?倒是對他的孝心很是讚歎,當下微笑著頷首言道。


    “王爺,今日降下瑞雪,花園中梅花開得如此之豔,卻不知可有佳句?”話的麗人一身青袍風姿綽約,如花的容顏中更多了幾分少婦的成熟韻味,顯得更是動人,卻正是秦玉瑤,此時該叫窅娘。入府之後李從嘉待她亦是極厚。而她伺候周娥皇也是極為上心,此時與王妃流珠之間的關係都是很好,看她們身上的貂毛大衣皆是出自周立山的“福瑞祥”之手就可見一斑,那可是李從嘉準備在女裝領域大展身手的所在,後世那麽多的見識不用在此處簡直就是浪費。


    此時李從嘉已經為窅娘理好了上下關係,隻要等禮部審核下來她便是良綈之位。起來當日李從嘉接秦玉瑤入門之時還是引起了不的轟動的,一個是江南第一才子,另一個是玉觀樓花魁。民間自會將之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淮王風流俊賞之名果然不凡。


    不過此事傳到保大皇帝耳中卻是頗為有些不悅。原本想作書將兒子訓斥一番讓他謹言慎行,可其時恰逢鍾皇後生辰,李從嘉不僅送來禮物,為那慈善大會之事,更有周娥皇懷孕的消息。鍾皇後是喜得合不攏嘴,還是自己這個皇兒孝順。一天到晚就在李璟麵前提起,這書哪裏做得?加上兒子倒也算爭氣,重用徐鉉李平在江淮有了不錯的局麵,雖還是稍稍有些無心政事但也算對得起他那幾日的教導了。


    “嗬嗬,這兩日想著孩子的名字。還有那紅樓夢之事頗為費神,今日出來便暫歇吧。”撫去院中石凳之上的積雪,翠縷立刻將厚厚的棉墊置於其上,李從嘉心的扶著周娥皇坐下之後方才言道。應該此時淮王在藝術方麵的成就還要超過他的仁義之名,前有全唐詩的編撰,後有夢戲的做出簡直是風靡大江南北,無數人翹首以盼。


    “妹妹,夫君的大半才情怕是都用在那紅樓夢之中了,內中的詞曲首首精妙還不知要消耗夫君多少的精力,今天就不迫他了,隻是夫君為何要寫那林黛玉焚稿斷癡情而不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呢?”周娥皇微微一笑言道,那夢戲紅樓夢的劇本還是連載的,此時也不過到了五十迴,當然近水樓台先得月,她們自然能夠知道更多的情節。


    “是啊王爺,姐姐與我聽到那裏亦是要為之垂淚了,也難怪那些人每月都要在閉月閣守候了。”秦玉瑤也是隨之言道,卻原來夢戲天下公認得正宗發源地就是泗州閉月閣,別的地方固然也有模仿新出的劇目但又怎能比得上正宗?於是乎每逢閉月閣初一十五大演就會有來自全國各地的人蹲守,有的幹脆還在待在泗州不走了,那最為精彩的紅樓夢更新的又是頗慢,這才有翹首企盼之言。


    李從嘉聞言暗道慚愧,心想我哪有那麽多的雋妙詞曲?能有今日之盛景還要多多謝過曹老先生,非是他的文采何有今日之風光?不得要先告一聲罪了,其實起來他要告罪的文人可是不少呢。


    “世人皆喜團圓之局皆大歡喜,可為夫自到江淮亦算是見了民間疾苦,又哪裏有那許多順心之事?所謂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有的時候悲愴一些卻更能警醒世人打動人心,卻是不必執著與此了。”李從嘉此時出言卻是一副大宗師的氣度了。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事古難全?窅娘妹妹,你方才要夫君做出佳句,我看此句便是絕妙,足以稱妹妹的心願了。”可能是李從嘉一時裝那什麽過分,不自覺又是盜版了一迴,卻是聽得周娥皇動容,細細咀嚼更覺其中滋味,不由由衷讚賞道。


    “姐姐的是,夫君所做確是精妙之極,以月喻人更見雋巧之處,不過此詞不全,若是齊全當絕不在夫君那首傳唱各地的赤壁懷古之下,願夫君能盡早續成佳作,也讓姐姐和窅娘能先行得聞。”秦玉瑤聞言頷首亦是一臉的欣賞之色,夫君的才情絕非尋常可比。


    “見笑見笑。”李從嘉值得訥訥的笑道,赤壁懷古與這水調歌頭都是一人所做的兩大名篇,自然雋妙,不過此時可談不上應景。


    “稟王爺,京城林公公前來府上傳旨,請王爺速速前往接旨。”正話間卻是龍到了花園正門,單膝跪下之後高聲言道,觀其言語頗為急切,看來也是那林公公催的甚急。


    “父皇有旨不可怠慢,你們好生伺候王妃再賞雪片刻,不可超過半個時辰之時。”李從嘉正在頗為尷尬之時,這道旨意卻是為他解了圍,步向外院之時就不得不心中思索來旨何意了,京中最近並未有什麽風聲傳來,記憶中今年南唐也沒有什麽大事,那旨意安出了?


    等到了前廳見到林公公,此人乃是父皇身邊之人,地位亦僅在張公公之下,觀他麵色亦是頗為急切,看見淮王前來便讓他揮退左右隻能一人接旨,李從嘉一一照做心中的那份疑惑卻是更甚了,尋常來傳旨卻也未見這般謹慎,難不成京中還真的出了什麽大事不成?


    “王爺,陛下數日之前偶感風寒,原本以為隻是疾宮中太醫亦曾看過,可一日之後病情卻是急轉直下,竟是昏厥不醒,伺候便是終日昏睡,一時間群醫束手,此次前來是傳皇後懿旨,召淮王速速迴京!”林公公的一番輕聲所言終於解了李從嘉之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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