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什麽揍,你就會欺負他,我們應該幫幫他的,我去找年姑娘說說去。”

    “他說他今天迴來自己說,你先別著急,看他今天迴來怎麽辦吧。他都盤算一晚上了,你要是現在插手了,豈不是壞了他的計劃?他反而該不痛快了。”

    水若雲看看淩越山那張臉,對梅滿的計劃好奇了,心想梅滿要是能學得他三分賴皮膽,恐怕也早成了吧。她自己樂著,與淩越山你一口我一口,磨磨嘰嘰的老半天把早飯才吃完。

    之前開玩笑說的話,果然還成真了。年心芙真的過來找,說小二說她師父找來了,就在客棧門口。那小二哥竟也是個機靈的,看那老頭手裏拿的畫像象這位女客,又不知惡意善意,便留著那老頭在門口等著,上樓來通知客人。年心芙聽得消息,趕緊過來跟淩越山打招唿。

    水若雲一聽,蹭蹭地跑窗台上趴著看去了,他們這邊朝向的客房,窗下正好對著客棧的大門。這一看不打緊,嚇了她一跳,趕緊縮了迴來,下意識的蹲著躲。淩越山看著她好笑,過去問怎麽了。水若雲小聲道:“是那個竇升勇。”淩越山與年心芙都探頭去看,正好那人轉過頭來,哪裏是竇升勇,相貌一點都不搭邊。

    年心芙高興的笑:“真的是我師父!淩少俠,真的是我師父!”她迫不及待的轉身衝下樓去。

    淩越山在那好笑的看著水若雲:“長的一點都不象,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是竇升勇。”水若雲不甘心的又看過去,這次看到臉了,還真不是。她嘟了嘟嘴:“剛才他沒轉過頭來嘛,看那身影就是竇升勇。”

    淩越山拍拍她的臉蛋,笑道:“人家年姑娘都認師父去了,你這小眼力架,嘿嘿。”他轉身也往外走:“我下去看看情況,你別到處亂跑。”

    樓下等著的,確實是年心芙的師父喬英,師徒二人久別重逢,甚是高興。原來那喬英在羅豔門被囚多日,那天正好不知哪裏來的一群人在襲擊羅豔門,喬英趁亂逃跑,傷勢過重,被路過的好心人救了。一直到前一段才得以康複。他迴門派裏去找幾個徒兒,都沒有消息,打聽了一下,知道年心芙外出尋找師父去了,他就沿著這一路找她,沒想到還真找到了。

    淩越山到他們引到了客棧裏,讓他們慢慢相敘。說到師門慘案,師徒倆抱頭痛哭。水若雲給他們倒了杯茶,年心芙忙介紹了一個這兩口子,還有不在場的梅滿等人,說幾次都是他們相救,這次童天策派人擄她,正好又遇上了。喬英對淩越山他們是千恩萬謝,他現在就剩這麽個

    徒弟了,多虧是遇上了貴人相助啊。

    喬英又道:“這童天策果然陰險可惡,阿芙你還是要多加小心才好。為師目前找了個落腳處,又集了些人手,咱們的滅門大仇一定要報。童天策他身為官職,武藝高強,明裏跟他對抗恐怕不易。你跟著淩少俠他們,太過顯眼,不如跟為師走吧,大家都以為為師已經身故,你與為師一起更容易隱匿行蹤。”

    “可我還有一個舊時好友,現在無依無靠的,我想帶著她。”年心芙趕緊說了一下梁弦歌的情況。喬英一付為難的樣子:“我們可是有滅門大仇要報,你又是在被追緝的狀況,帶著一個弱女子,目前不是太方便。”

    水若雲忙道:“梁姑娘可以跟我們在一起,我們會照顧她的。隻是喬門主,現在外麵情況既然這樣亂,不如你也與我們一道,大家互相有個照應也好。”淩越山驚訝的看了她一眼,這寶貝蛋今天怎麽了。

    喬英連忙推辭,年心芙看師父這樣的意思,也就允了。便要迴屋去跟梁弦歌交代一聲,收拾東西後就跟師父出發。

    水若雲急急忙忙跟了過去,淩越山一想,怕是她惦記著幫梅滿說話呢。也是,年心芙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又見麵,梅滿說今天迴來就表白一事,恐怕又泡湯了。

    那三個女孩也不知在屋裏幹些什麽,好半天也不見人影。等了半天,終於見水若雲與年心芙手拉著手出來了。喬英急忙要帶著徒兒告辭,年心芙笑著師父的急性子,伸手去幫師父理了理衣領子,看得出來,師徒二人果然是感情深厚的。臨走,年心芙轉身抱住了水若雲,大唿舍不得她,兩人抱著說會悄悄話。直抱得淩越山心裏直起毛,都要伸手去搶人了,終於放開了來。

    喬英師徒二人走了,水若雲衝年心芙揮手笑笑點點頭。淩越山一把把她拉著迴屋,不滿意了:“你怎麽一下子跟她這麽親熱了。”

    水若雲卻沒有搭他這話,急急的拉他的手:“越山哥哥,你能找到梅滿他們嗎?快讓他們迴來。那個喬門主有古怪。”

    淩越山一皺眉:“他是假的?易容的?”關於易容淩越山也聽說過,可沒見過。

    水若雲道:“年姑娘說不是,她剛特意湊近了看了,沒有易容。對他們師門的一些小事也知道的清楚。”

    那他就不懂了:“那是她真的師父,有什麽問題?”

    “可他為什麽一點都不好奇童天策為什麽要抓年姑娘?他對童天策沒有多問,卻說童天策武藝高強。難道不古怪嗎?

    ”

    事情真相

    童天策?淩越山細細一想,的確,喬英確實沒有好奇問童天策為什麽要抓年心芙。他們也並沒有提過童天策有武藝,事實上童天策在他們麵前隻動過兩次手,一次是黑刹大會上搶下了宗仞司和竇升勇,一次是將這二人殺死。此外,他們也沒有再見過了。而喬英一直未提與童天策有過接觸,卻突然說了童天策有官職,武藝又高超,確實有些讓人意外。

    “難道童天策把喬英收買了?讓他過來誘騙自己的徒兒?”淩越山想到的最壞的情況是這樣。

    “我也不知道,我在那聽他說話,就是抓到這個語病,不好說是什麽問題,但是就是覺得古怪啊。”水若雲自第一眼看到喬英背影,誤認為是竇升勇後,就被第一印象框住了,怎麽都覺得他古怪,連聽他說話也特別仔細,於是聽出了毛病。

    “我跟著年姑娘迴房,把懷疑跟她說了,可她說言談舉止上並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所以她下來的時候特意留意了有沒有易容喬裝。剛剛告別的時候她跟我說了,並沒有易容的痕跡。這個真的是她師父。”水若雲有些著急:“年姑娘說她師父是個好人,從小都待他們極好的,門裏很多人都是師父收養迴來,而且羅豔門那次她師父也受了害,她覺得斷不可能對她有什麽詭計。”可水若雲心思敏感的毛病又發作,就是覺得怪怪的。

    淩越山想想也是的:“羅豔門的時候,的確她師父也被擄了,聽說也是受盡折磨,年姑娘的大師姐死前親口說的,她還讓年姑娘去救師父。”

    這些水若雲都知道,可她就是擔心:“這些我們都隻是聽說,誰都沒見過。越山哥哥,是我多疑了,可還是謹慎些好。年姑娘說過,那九尾公子曾經派人去救,可沒有找到她師父。出事這麽久,除了她大師姐,誰都沒有見過。現在突然找上門來,話說的不圓,又不願與我們一起。照理,你打敗了羅豔門三大護法,在江湖上現在小有名氣,他要報滅門之仇,為何不拉攏拉攏你?我看他的樣子,躲你都躲不及。再說羅豔門已被滅了,就算餘下些小兵小將,他要報仇,又何必急於一時,趕著把年姑娘帶走呢?”

    淩越山也覺得媳婦兒說的在理,他把她拉到懷裏,輕輕撫她小腦袋:“你別著急,你說的都對,還是小心些好,我馬上派人去找梅滿迴來,那喬英和年姑娘現在也沒走遠,讓人跟好了,不會有事的。”

    另一邊,年心芙跟著師父走了很遠,到了一個偏僻的農戶裏,屋裏沒有別人,隻他們倆。或許是

    被水若雲危言聳聽之後,年心芙的心思也受到了影響,她也開始覺得師父有些怪。她特意找了些舊時的話題,一些隻有她跟師父才知道的小事聊了聊,師父對答如流。於是她又找了幾次機會不動聲色的近地裏觀察,確認沒有易容,這個師父確確實實不是假的。但到底哪裏覺得古怪呢,她也說不上來,她暗想,或許真是這近一年,經曆了太多的事了,所以自己都變得有些草木皆兵起來。

    喬英在年心芙八歲時將她收養,教她習字學武,而後又帶她走南闖北,在江湖上是混出了些名氣。在年心芙心中,喬英就象一位慈父,對門裏的每一位弟子都很好,他樂於助人,在年心芙之後,還收養了不少無家可歸的女娃娃。

    年心芙看著喬英臉龐上熟悉的皺紋,問:“師父,那個童天策如此利害,你是如何知道的,那我們該如何應對才好?”

    喬英一愣,隨即笑道:“我一路迴去尋你們,一路打聽近來江湖上的一些事,聽說有個禦史童大人最近是唿風喚雨的,所以知道了一些他的消息。”年心芙一想,也對,師父這麽利害,打聽得一些內幕消息也是尋常,當下覺得自己對師父有疑心著實有些羞愧。

    當天下午,喬英親自下廚做晚飯,給年心芙做了幾個她愛吃的菜,師徒二人有說不完的話。提起年心芙那些死去的師兄妹,又不免一起傷心難過。喬英哽著聲落了淚:“可憐我那幾個乖徒兒被這些個惡徒所害,居然曝屍荒崖,幸好你將他們找了迴來,也讓他們得以入土為安。”年心芙倒在師父的膝上也泣不成聲。

    當晚,年心芙在西邊的小屋裏沉沉睡去。屋門打開,喬英走了進來,站著聽了一會她的鼻息,而後走來,探了探她的脈,又走了出去。

    他在屋外站了一會,夜色中,幾個錦衣侍衛裝扮的人隱隱現在陰影暗處,一個高瘦的人影飄然而至。此人鳳眼鷹鼻,雙目有神,正是童天策。

    他看到喬英,笑了,施施然走近了二步:“沒想到真的是你。”

    “怎麽老夫死不掉,讓童大人意外了嗎?”

    “第一次沒死成,第二次總該會死的。”

    “嗬嗬,恐怕這次童大人舍不得讓我死了?”

    童天策不語,冷冷笑著盯著喬英,似乎對他這話很不以為然。他走上前二步。喬英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二步,急忙開口:“阿芙已經在我手上了。”

    “哦?”童天策一揚眉,笑意更深:“那敢情好啊,你死了她一樣也會歸我的,你

    以為你還能把她藏得住?”

    喬英冷道:“我是藏她不住,不過我也不打算藏,我隻是下了毒,你要是不怕引毒上身,就直管拿她去練功吧。”

    童天策往前的腳步一頓,看著喬英,哈哈大笑起來:“好你個喬英,居然想到使這招。你以為這樣我就不會殺你了嗎?”

    “哼,我以為,比起要我的命,你更看重練成神功。”喬英孤注一擲。

    童天策盯著他半晌,直盯著喬英有些發毛了,突然問:“條件呢?”

    “我保證不會透露半句,竇升勇已死,而你也不必再有滅口的念頭。”

    童天策盯著他,不語。喬英頓了頓,又道:“你我已各取所需,日後井水不犯河水。你也即將神功告成了,隻缺阿芙這一味藥,你又何苦與我過不去。”

    “也許我覺得讓你永遠閉上嘴也很重要。”

    “童天策,你不要苦苦相逼,我敢現身自是有了萬全的把握。我死,阿芙也活不了,你的神功永無練成的一日。之前我為你做了這麽多事,苦心經營十年,試問誰還能做到,我的功勞最大,你卻在最後關頭背信棄義。現在我也不爭什麽,隻求保命而已。”

    “就是因為你的要求太簡單,讓我不能相信。”童天策微眯鳳眼,冷冷一笑。“喬英,你太利害,你說對,你能做到的那些事,不是誰都能做的,這也是我當初選上你的原因。現在你這麽主動的出現,拿年心芙來要脅我饒你性命,我要殺你的心,你不是早明白了,我怎麽能夠相信,你相信我會放過你。”他不會放過他,同樣的,他也不會放過他。

    童天策現在是有點不敢收年心芙,他不太相信喬英能給他一個完好的能用的藥引,因為無論如何,他是不可能留這個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在世上。他殺過喬英一次,這個人城府之深,怎麽可能還會相信他為了年心芙會放過他。但他的確很想要年心芙,非常非常的想,所以他猶豫著,要怎麽辦?

    喬英當然不可能真的給童天策一個完好的藥引,他是在賭。年心芙身上,他下了毒,沒有他的解藥當然不行,他求童天策,是做給童天策看的,因為他雙手送上年心芙,童天策當然不敢收,可如果他拿來談條件,童天策就會相信,他怕他了,他想活命,所以就有可能答應條件,然後接收年心芙,到時他奉上的所謂解藥,會是另一味毒藥,隻要童天策用年心芙練功,那他必死無疑。到時候,自然就不會再有人要殺他了。而他,還可以頂著百禽門主的身份,東山再

    起。

    兩個人各懷鬼胎,在月色下互相打量著,揣摩著對方的心思。

    “如果我是你們雙方現在正在談的條件,我想我有權力知道事情的真相。”年心芙的聲音突然響起,在這靜寂的夜色空間顯得分外清亮。

    喬英心裏一驚,你不是該中毒睡沉了嗎,將差點脫口而出的問號咽了迴去,可不能說這話,要不然童天策知道下毒的事有異,那他哪裏還有站在這談判的籌碼。

    童天策轉頭一看,年心芙拿著劍,站在屋門口,一臉冷凜,不禁哈哈大笑出來,道:“這下有意思了,喬門主,你說是不是?”

    喬英咬牙不語,扭過頭去避開了年心芙的目光。

    童天策笑得惡劣,鳳眼透著戲謔的神采:“年姑娘,你想知道什麽?或許我能知道一二的,一定告訴你。”

    年心芙看著她的師父,咬著牙問:“我想知道,你們之間是什麽關係。”

    童天策哈哈笑:“這個問題有趣,好象三言兩語也說不清,嗯,應該說吧,我跟你師父,是互相想殺死對方的合作者。”

    年心芙轉頭向他,想了想,問:“你為什麽想殺我師父?你們合作什麽?”

    童天策又笑,想了想:“我給你一個線索,或許你就能想明白了。我不是想殺你師父,我已經殺過他,就在你麵前,可是他居然沒有死。”

    這是什麽意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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