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之中,公主與佞相的大婚人人談笑,但這被調侃的當事人,一個在皇宮之中數著日子等待出嫁的那一天,而另一個人……


    扶風扶柳看著軟榻之上俊美如神祇的少年,黑發肆意慵懶地披落,神情專注地翻看著手裏的書簡,散發著無言的魅力。


    這樣看久了,她們還真的是把榻上的人兒當做男子了呢。


    “主子。”扶風還是最沉不住氣的一個,低聲輕喚。


    下個月與公主的大婚要怎麽辦?女子又如何能夠與女子成婚呢?


    我繼續翻著書頁,並沒有抬頭,淡淡道:“怎麽,想問關於大婚的事?”


    “主子啊,你怎麽可以和公主成親呢!”


    扶風急得跳腳,扶柳也好不到哪裏去。


    我勾起唇角,手指摩挲著書頁的邊緣,隻覺好笑。


    “就算本相不和公主成親,也難保宗政律不會給我塞其他女人,更何況,本相的身份,注定了一輩子孤家寡人。”


    扶風扶柳又怎麽會不知道這話的分量,隻是總想要掙紮掙紮,不然又怎麽會死心呢?


    又是扶風,一語驚人,小聲嘟囔著:“主子就對外宣稱喜歡男人不就得了,反正主子本來就是喜歡男人,宗政律總不見得硬是要把公主塞給一個斷袖吧!”


    我,“……”


    真是沒有發現扶風的思想已經進步道如此地步了,值得表揚。


    扶柳也摻了一腳,“按理來說,主子早就到了出閣的年紀,有喜歡的男人也實屬正常。”


    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還是繼續翻書看好了。


    見正主沒有發話,扶風更加不消停,說得越發起勁了。


    “依屬下看,那個水子衿就不錯,雖然是個殺手,出身配不上主子,但好歹也是唯一一個靠近主子而沒有被滅口的男子。”


    “說得有道理……”扶柳也微微顰眉,認真考慮起來,“水子衿長得也不賴,也算是勉勉強強配得上主子。”


    “嗯,而且斐然擄走主子之後,是水子衿首先找到主子的。雖然扶風也能靠玉峰找到主子,但總歸也沒有水子衿來的快。”扶風頻頻點頭,越說越覺得有道理。


    隻是,待她說完,卻沒有聽到扶柳接過話茬,更沒有看到主子有半點動靜。


    沒辦法,扶風兩眼無神地歎了一口氣,閉上了嘴。


    我木然地翻看著腿上的古籍,心裏倒是對水子衿不知不覺就得到了扶風扶柳的認可而略有吃驚。


    但是斷袖這種事情也不能我一個斷啊,也得水子衿跟我一起斷啊。


    如果水子衿說一聲,別說是斷袖了,就是不當這個宰相了,我也覺得很值,相信薑雨也是這麽認為。


    但水子衿如果想要逃避一輩子,那我就隻能故技重施,恢複女兒身自找死路,要是到那時候水子衿還是不出現,那就對不起了,就是綁我也要把他綁到喜堂上!


    早已爛熟於心的古籍終於翻到了最後一頁,我毫無形象地伸了個懶腰,長長歎了一口氣。


    “本相好久沒有出去走走了。”


    扶柳皺了皺眉,想要說這時候出去不合適,就聽到主子又開口了。


    “你們說的都很對,本相是該找個男人了,不然就這樣跟公主成親了,總覺得吃了虧。”


    我說得理所當然,扶風扶柳雖然覺有哪裏有問題,可逐字逐句推敲來看……確實又沒毛病。


    “那主子可是要去清音閣?”扶柳上前扶住我的手。


    扶風也不知道自己該是說些什麽,主子這一輩子早就是注定的,她隻是宰相府的屬下也沒有能力改變什麽,隻能讓主子盡可能活得開心些。


    “不,到處走走吧。”


    扶風扶柳微微點頭,主子在這金碧輝煌的囚籠裏困了大半輩子,也的確沒有什麽說得出來的好去處。


    去哪裏,都比待在宰相府好。


    “主子可要扶柳去準備馬車?”


    我搖搖頭,指著屏風上掛著的煙青色翠竹細葉儒衫讓扶柳拿過來為我換上。


    在這裏待久了,人也變懶了不少。


    換好衣服後,扶風拿出了一根早就準備好的樸素發帶為我綰發,這一身看上去,像極了某個上京求學的寒門子弟,戾氣全消,倒是平添了幾分溫和親切。


    扶風扶柳也不禁怔愣片刻,眼底不約而同漫上幾分驚豔。


    “怎麽樣,本相現在可像是朝堂上的宰相?”


    “不像!不像!”扶風扶柳瘋狂地搖頭,腦袋都快搖出了光速。


    “宗政律對本相也沒有那麽放心吧?恐怕在城門口加派了人手,怕本相在大婚之前逃走。”


    我把玩著手上的墨玉扳指,眸色泛著嘲弄。


    其實我還有半句話沒有說完,這宰相府他怕是也不想放過的,就是沒有那個能耐。


    宰相府,是比皇宮還要危險的存在。


    “主子猜的沒錯。”扶柳麵色沉沉地點了點頭。


    我輕笑一聲,“那宗政茹呢,她在宮裏可還安分?”


    安分?安分個屁,她倒是想跑出來找我,就是她有個好哥哥,宗政律怎麽會放心呢,他怕我對他親愛的妹妹動手,絕對看守得嚴絲合縫。


    扶風看著我,“咳咳!影子傳來消息,宗政茹在皇宮鬧了個天翻地覆,就是想逼宗政律就範,但是宗政律一直沒有鬆口,卻任由宗政茹胡鬧。”


    “本相倒是有些心疼宗政律了。”


    我負手立在窗前,空氣中還能嗅到泥土的清香。夕陽西下,燃燒的雲層倒退著飄遠,寧靜祥和的時刻啊,連心情都變得好極了。


    “惡人還是要惡人來磨的!”扶風冷哼一聲,光是想想宗政茹的戰鬥力她就爽翻了天。


    “這些天就把府中上下值錢的東西都換成贗品,珍品就放到庫房裏鎖起來,還得預防著宗政茹哪天從宮裏偷偷溜出來。”我怕薑雨祖上打下來的基業最後被一個小丫頭全都造完了。


    “是,主子。”扶柳恭敬應聲。


    “今晚就把宰相府裏的老底都帶上,本相要好好體會一把揮金如土的感覺。”如果我要是願意,就是買下整個京都也是不在話下。


    什麽叫富可敵國?


    嗬嗬,薑雨還是太低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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