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群董事長辦公室裏,籠罩著濃濃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凝滯氛圍,讓垂著臉站在一旁的羅靜連唿吸都不敢大籲一聲,隻因正吞吐著煙霧的杜心宇一瞬也不瞬地直瞪著她。


    這樣的狀況已經維持二十幾分鍾了,她的腳站得好酸哦,可不可以讓她坐一下,別再一直瞪著她了啦。


    「阿靜。」杜心宇冷冷的聲音逸出口。


    「有。」她小心地應了聲。


    砰的一聲巨響,羅靜瑟縮了下。


    「你到底是在搞什麽鬼?」杜心宇跳起來,指著她的頭便是一陣臭罵。


    「我哪有?」氣勢很弱很弱。


    「還沒有?」杜心宇高分貝的呐喊嚇走一批躲在門外偷聽的員工。「人都已經躺在醫院了,你還說沒有?是不是要等到他死了,才肯承認說你有?」


    「又不是我害他的。」高高的身子慢慢地縮成一小團。


    「還說不是你害的?難不成你要告訴我,是他自己跑去撞車的?」這種鬼話誰信啊?!「你跟他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非得要你沾滿血腥去幹這種事?」


    「我不是故意的。」她扁起嘴,妖豔的臉蛋很哀怨。「是他拉著我不放,然後我推開他,所以才……」


    「就因為這樣,你就推著他去撞車?」天啊,這種事為何不發生在她身上?


    若是她,絕對不掙紮,任由著他上下其手也甘之如飴啊,哪怕隻是一場夢,她也會笑啊。


    「我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剛好有車來。」她也很不安啊。


    要不是醫生說,他隻是有些撕裂傷,可以迴家靜養,她還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是故意的都弄到這種地步,要是故意的,那還得了?」


    「二姊……」不要把她當成兇手嘛,她頂多也隻是過失傷人啊。


    「我問你,你到底是怎麽一迴事?為什麽對奇彥那麽厭惡?我記得那時候,你們明明感情還不錯的啊。」最令她不解的是,當她人趕到醫院,她這丫頭竟然隻是傻愣地站在一旁。


    一問她話,也隻是一臉惱怒地推說不知。


    「誰跟他好過了,那是你的錯覺。」她睇向他處。


    被救護車送上車時,他哼也沒哼一聲,如黑曜石般的眸亙視著她,看得她頭皮都發麻了。


    想要她一個道歉?不,她不會道歉的,因為她沒有錯,全都怪他拉拉扯扯,才會搞出這種事來,說到底,是他自作孽,不關她的事。


    「明明就有,他幫你補習了幾個月耶。」


    「那又怎樣?又不是我求他的。」況且,隻有她知道,他在功課上的要求有多嚴格、那一張嘴巴有多不饒人,要不是她意誌力堅定,早被他罵成低能兒。


    杜心宇間言,雙手環胸瞪著她。「到底是怎麽迴事?我記得就算你沒有跟他很熱絡來往,但絕對好過眼前的排斥,要是以前的你,是不可能像這樣悶不吭聲地站在一邊看。」


    「拜托,八年沒見麵,你要我從哪裏生出熱絡感啊?」她有點心虛地別開眼。


    再見到他,她除了震驚,就是錯愕、猛火狂燒的怒氣……還有一小抹被怒氣吃掉的悸動。


    她的震驚裏包含太多情緒,而她不打算將這些情緒開誠布公。


    「是這樣子嗎?」杜心宇眯起眼。


    「就是這樣子。」


    輕哼了聲,她緩步跺迴辦公桌前。「好,這事先撇開不管,我們來談公關出租的事。」


    「都由著你啊。」隨便啦,這種小事。


    「已經有人得標了。」


    「這麽快?」現在才早上十點,就已經定案了啊。


    「這一次的作業是由網路競標,時間是從昨天早上九點到今天早上九點,而參加的人隻有一位,所以便由那個人以底價得標。」杜心宇自資料裏抽出一張打印稿。「你自己看吧。」


    「這麽糟?」原來她的人氣下滑得這麽嚴重了。


    杜心宇不予置評。


    羅靜拿起打印稿一看,瀲灩眸子突地瞠圓,抬眼。「二姊,這是怎麽一迴事?」這是詐欺吧!得標者竟然是孫奇彥。


    「你問我是怎麽一迴事,難不成是懷疑我特別關照他?」杜心宇細長的眸迸出危險氣息。


    「不是,但是……」一直都是如此的,不是嗎?


    二姊隻要一遇上他便沒轍,這種事一點都沒冤枉她。


    「我分得很清楚的,公是公、私是私,昨天要你赴約,那是因為我個人判斷你應該會很高興見到他,才私下安排的,但是公關出租不一樣,一定要經過公開的程序,我是沒辦法從中造假的。」


    「但是,不可能就隻有他一人啊。」她打死也不相信自己的人氣已經跌到這種地步。


    再怎麽樣,徐照廷也會偷偷幫她才對啊。


    「這我就不知道了,也許跟你前天晚上打人有關。」


    接收到她不善的眼光,羅靜隨即輕咳兩聲。「我還是覺得有問題,二姊,難道你不覺得這件事應該查一下嗎?」


    「沒必要。」她快速地堵住她的話。「你最好乖乖給我上工,別再找借口推托。」


    「但是,真的很怪啊。」要她怎麽接受。


    「那你是懷疑我了?」額上微綻的青筋顯示她的理智存貨不足,瀕臨危險邊緣。


    「不是。」羅靜識相地說著違心之論。


    「那就對啦。」她手一拍。「那就上工吧,上頭有地址,阿修會送你過去,你帶著契約去他家,要他親手簽訂。」


    「現在嗎?」她很遲疑。


    「不然呢?兩年後嗎?」


    「好啊、好啊。」她點頭如搗蒜。


    「好什麽好?還不快去!」杜氏怒吼開閘。


    「知道了!」高姚身段如風而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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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家


    瞪著眼前獨楝的豪宅,有著鏤花鐵門,還有著保全係統,走進鐵門,便瞧見一大片庭園,綠意從宅子右麵一直延伸到後方,舉目所見,皆是林木綠地。


    棕櫚樹傍著純白圍牆,椰子樹參天而立,圍牆上甚至還攀著不少各色藤蔓,而眼前這楝有著紅瓦藍牆的西班牙風格主宅西牆,竟爬滿一麵綠浪摻著清麗粉紅的珊瑚藤,遠遠看,感覺簡約中又透著天然的華麗。


    看來,他很懂得享受人生嘛。


    可不是,他在美國發展八年,盡管正確數字不知道,但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他肯定是削了不少。


    隻是在美國發展得如此順利,他又迴來做什麽?聽說帝爾集團總裁極度欣賞他,無所不用其極地想將他留在身邊。


    迴來的理由到底是什麽?找大姊嗎?


    是因為他對大姊也一樣念念不忘嗎?嗟,當年走得那麽無情,現在迴來,便想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別作夢了。


    她恨恨地瞪著鐵褐色鋼門,將它當作假想敵,企圖在上頭燒出兩道窟窿,略泄心頭大恨。


    突地門板大開,露出一張妖豔的臉,盡管隻是略施脂粉,但是那一張帶點混血又看不出國籍的美麗臉龐卻顯得美豔,教人屏息忘神。


    「該進來了吧,你一直站在這裏,打算站到晚上嗎?」伊娃斂下濃密長睫,不動聲色地打量起她。


    「你是?」


    「我是奇彥的機要秘書,你可以叫我伊娃,進來吧。」


    跟著她走進裏頭,羅靜心中的驚豔未斂。


    在她的想法裏,大姊有著她可望不可及的夢幻秀顏,反觀自己,別人給她的評語總是妖嬈豔麗,而她總認為豔麗等同俗豔,可是,現在見了這個叫做伊娃的美人,她突地發現,所謂的豔麗竟也可以如此光彩奪目,是種渾然天成的華麗,就連低沉的嗓音聽來也別有一番風味。


    「你也真幸運,還好人是在台灣而不是在美國,不然,你光是走在路上,就有被狙擊的危險。」伊娃踏上迴轉頁片梯,迴頭瞧她一眼。


    「嗄?」是指昨天晚上的事?「我又不是故意的。」


    幹麽,這些人全都是他的死忠粉絲不成,為什麽她成了過街老鼠,淪落到人人喊打的可憐地步?


    「不是故意的就搞成這樣,要是故意的,他不就連個全屍都沒了?」伊娃挑起濃濃的眉,過分精致的美顏有著絕不原諒的譴責意味。「你要知道,奇彥完美的不隻是外表,還有他無價的腦袋,要是你傷到他的腦袋,你賠得起嗎?」


    可惡,收迴剛才突生的好感。羅靜不悅地蹙起眉頭。「我再說一次,我不是故意的,你不用直往我身上扣帽子。」


    「哼,我也不想跟你多費口舌。」她又繼續往上走。「上來吧,奇彥人在二樓。」


    「哼哼。」


    「進去吧,他等你等很久了。」


    話落,伊娃隨即下樓,一刻也不多停留。


    羅靜不語,沒力氣再去想其它的事情,隻因現在她就要麵對她最不想麵對的人。


    如果可以,這輩子她真的不想再見他一麵,但是環境卻逼得她不得不麵對。


    深唿吸一口,她敲了敲門,立即傳來應聲,她推門而入。


    「你好,我是豔群公關公司的羅靜,是來和你簽契約的。」話落,她毫不拖泥帶水地自公文包裏拿出契約,走了幾步,擱在孫奇彥的身上。


    是的,因為他現在正躺在床上。


    「不先問候我嗎?」孫奇彥輕勾笑意,低沉的嗓音顯得有些沙啞。


    「有什麽好問候的嗎?」她人都來了,他還想怎樣,要她像他的死忠粉絲抱著他的大腿仰他鼻息?作夢!


    「好歹也給我一支筆吧。」


    冷哼一聲,她自公文包裏取出一支筆。


    孫奇彥快速地看了契約,隨即在上頭簽下大名,又道:「我沒想到契約期限竟是一個月呢。」


    「嗄?」她一愣,立刻搶過契約,瞪大眼睛,隻見期限那一欄裏備注一條因傷害了得標者,所以期限自動延長為一個月,以示誠意。「二姊到底是在搞什麽鬼啦?」


    還說她沒私心,沒私心會這樣陷害她?


    「先不管那些,我們談談內容吧。」


    「等一下,你先把簽名作廢。」她逼近他,大眼像是要噴火般的瞪著他。


    「不可能吧。」他笑了,差點牽動傷口。


    「怎會不可能,總會有辦法的!先把簽名作廢,我迴頭跟二姊商量過再說。」她哪能接受這種不公平的待遇。


    「心宇會這麽做,有她的用意,你跟她之間是沒得商量的。」他把契約遞迴給她,給了她一記溫暖的眼神,希望她節哀。


    「可惡!」她擰著契約仰天長嘯。


    她怎麽那麽笨,為什麽沒先看清楚契約上載明的內容?


    可惡的二姊居然擺她一道,看她改天會不會罷工氣她!


    「先談談我們吧。」


    「談什麽?」吼


    「出租內容。」盡管臉色有些蒼白,語氣有些有氣無力,但他的笑容依舊滿點。


    羅靜稍緩情緒,怒目瞪著他,突地發覺他的氣色不太好,淩亂的發絲加上初生的胡髭,感覺很虛弱。


    醫生不是說隻有一處撕裂傷,其它都是擦傷,並沒有內傷或者是骨折現象嗎?為什麽現在的他看起來像是生了場大病?


    算了,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了,她就大人大量的把以往的恩怨擱在一邊吧。


    「說吧,你要我做什麽?」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和顏悅色一點。


    「當我的情人。」他想也不想地道。


    羅靜聞言,澄澈的大眼眨啊眨的。「先生,再說一次。」心,有點隱隱顫動,他的言語化成暖流,帶著酸澀滑過心間,燙得她有些失神。


    但下一瞬間,她立即收拾好心情。


    「當我的情人。」他又重複了一次。


    「你是不是搞錯契約內容了?你不知道隻要是不合理的要求,我是能夠拒絕的?」要是每個人都可以這麽要求,豔群哪還經營得下去?


    情人?真虧他說得出口。


    他以為自己是萬人迷嗎?隻要提出這種要求,每個女人都會搖尾答應,她可不是他的粉絲,而是他的仇人,絕對不會因為他的青睞而感到心蕩神馳。


    剛才心緒晃動,隻是因為他的要求太突如其來,讓她一時沒辦法消化,對,沒錯,那隻是一種錯覺而已。


    「不,我的意思是要你當我的假情人。」


    「嘎?」


    「你知道的,我身邊有太多的紅粉知己,即使我已經迴到台灣,但還是有人會前來騷擾我,所以我想,要是你在我身邊充當我的假情人,幫我讓那群紅粉知己知難而退就可以了。」


    他說得很中肯,但她卻聽得一愣一愣的。


    「你的意思是說,好比伊娃?」剛才領著她進來的美人?


    「嗯哼。」就當是這樣吧。


    「直接拒絕不就得了?」


    「有些人,不是拒絕便願意死心的。」這是實話。


    「是這樣嗎?」她哼哼笑著。「你根本是認為伊娃是嚼之無味又棄之可惜的雞肋吧,但是,我不懂,像她這樣的美人,你有什麽好拒絕的?感覺上,你們兩個登對極了。」


    簡直合適得像是老天特地捏塑出來的一對。心裏是這麽想著,但是就是覺得很酸。


    「我有意中人了。」他突道。


    聞言,她緩緩地斂下長睫。「原來如此。」看來,他對大姊還是念念不忘嘛。「可問題是,她怎會相信我是你的情人?」


    可惡,她跟人家失落心酸什麽,又不關她的事。


    「我跟她說了,你是我的初戀,而她相信了。」當然,這也是他的真心話。


    「在我眼裏,伊娃雖然漂亮,但是她強悍的作風給我的感覺像是美洲豹,但是你像是家貓,讓人想要娶迴家。」深沉的眸直瞅著她,話脫口而出。


    「什麽意思?」心震動著,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說的假情人,是以結婚為前提的,當然要給人適合婚姻的感覺,對外公布時,才比較有說服力啊,當然,重點是你對我沒有企圖。」他勾斜了唇,笑得魅惑眾生。


    羅靜斜睨一眼,惱他老是語出驚人,害得她一顆心不由自主地東蹦西跳。


    「這個工作性質,你覺得怎麽樣?」


    「可能沒有辦法。」不著痕跡地深唿吸,企圖將一身鬼打牆似的氣息吹掉。


    一踏進這房間,她總覺得精神很難集中,很容易隨著他說的每一句話起伏,感覺讓人很討厭。


    「為什麽?」


    「因為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假扮你的情人,我怕他會誤會。」這個理由充足。


    「你有男朋友了?」他微訝。「有誰受得了你啊?」


    「喂,你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啊?」


    「我以為應該隻有我才受得了你……」他喃喃自語著,深邃的眼緩緩閉上。


    「你說什麽?!」她俯近一點,卻見他眉頭深鎖,不吭一聲。「喂,不要裝死,先把內容敲定,不然我怎麽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你先留下照顧我吧……」他乏力地喃著。「住在我這裏。」


    「要我住在這裏照顧你?」這麽大的房子裏,難不成就隻有他和伊娃?拜托,既然有傷在身,就花錢找個看護來嘛,又不是花不起。


    微惱地瞪著他,突覺他蒼白的臉泛著吊詭的紅,她不由探向他的額,燙意嚇人。


    「伊娃!」她拔尖喊著。


    五糧液股票走勢和k線圖分析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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