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黃舉在白天對莫燕色眯眯的眼神是裝出來的,晚上對他色眯眯的舉動也是裝出來的。那麽反向思考一下,莫燕在黃舉麵前的羞澀,是不是也是裝的呢?


    “如是你是一個普普通通,簡簡單單的女孩子,你覺得我會花那麽大的心思,甚至於不惜丟麵子的代價把你留下來嗎?”黃舉坐在了莫燕身側,看著少女逐漸恢複正常的臉色,以及對未知事情的好奇與緊張,“你隻用了一息時間,就從沉思中調整過來,然後展露出你在人前最完美的姿態,甚至你還想展示的更美一些,便特意加了一聲驚叫……這些你能做得到的,你都做到了。關鍵在於,你為什麽會有如此快的反應速度?而且你的驚叫聲和我家那些侍女們的驚叫聲不一樣……”


    “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


    “這話確實不錯,你和我談人生理想的時候可以談談對它的理解,我很樂意聽聽你的意見……可是我們現在不是在談人生理想,而是在聊某些不正常的東西……比如,你為何會如此完美?比如,你的驚叫聲中,為什麽夾雜著一絲絲的理所當然和冷靜平和?”


    “我不知道……”莫燕低著頭,沒有對上黃舉咄咄逼人的目光,卻看到了少年腰間的那個玉佩,樸實無華卻又極不尋常。


    “不知道?”黃舉笑了起來,捏住了少女柔弱酥軟的手臂,他很疑惑,為什麽到了這種情況,少女仍然在堅持著,沒有一點鬆口的跡象,“不知道就多想想,很多不知道的東西都是想出來的,如果實在是想不出來……那我就給你一個選擇題……你準備做一個黃家人,還是繼續做你的莫家人。”


    白天和莫器交鋒的時候,黃舉給過莫器選擇題,誰也不知道他也到底有沒有選錯,可是黃舉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人,那個莫傾很滿意,自己也很滿意的,近乎完美的少女……可是這個少女,身上到底藏著多少秘密,也隻有她的生身父親莫器知道了,或者說……連莫器都不是十分清楚。


    “這個選擇題,你總不會用‘不知道’來推脫吧?”黃舉起身,欲要離去,玉佩也隨之擺動,或許是有意的,或許是無意的,玉佩的一麵輕輕擦過少女美麗的臉頰,少女的身體微微一顫,一股冰冷舒適的感覺由外而內的進入她的體內,讓她看似慌亂無措的神情變得冷靜許多,“給你兩天的時間。”


    說完了這句話,黃舉已經打開了門,離開了少女的房間,那種醉人的體香,也隨之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就是無邊的寂寥和微寒的空氣。


    黃舉攏了攏有些單薄的白衣,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打開了熟悉的門,見到了熟悉的人,黃舉看到了那張蒼白的臉,微微一怔,愣了片刻,便安靜的走上前去,輕唿了一聲:“母親。”


    “我兒,你來了。”莫傾微微轉過身軀,看到了她的希望,她強行忍住傷寒病,擠出了一抹溫婉的笑容,艱難而又美麗。


    至親與至親之間,可能有一些人會選擇袒露出他最脆弱的一麵,也可能有一些人堅持自己的原則,露出自己最堅強的一麵。


    脆弱與堅強,大多時候,都是在最親密的人麵前才會袒露出來。


    “母親,孩兒前來看看你,你把藥丸都給了別人,我擔心你的身體。”縱使黃舉十分心疼,在這個關頭也無能為力,傷寒病在這個時代就像是癌症,即便黃舉想要為莫傾承擔痛苦,可也隻能想想而已。


    他心疼,卻沒有任何辦法。


    “我身體無恙……最近家中的事務你都親力親為,你更應該好好休息,就少來看我了。”莫傾看著黃舉因為勞累和失眠而產生的淺淺黑眼圈,很擔心黃舉這麽做下去,會心力交瘁,對身體造成傷害。


    “你是我母親,又離我這麽近,我不來看你,難道還要跑到洛陽去看我那風流老爹?”黃舉知道莫傾是為他好,可是他真的能放下親情的束縛而投身到自己理想的的事業當中去?如果拋棄了最親的人,或者把自己的老母親晾在一邊不聞不問,那會遭世人的唾罵,會五雷轟頂遭天譴的。


    “你還真會說話。”莫傾笑了起來,似乎黃舉的迴答讓她極為滿意,“說吧,你來找我,又是所為何事?”


    “母親你還真了解我……”黃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書生般的眉眼在此刻顯得十分誠懇。虎毒不食子,全天下的父母親都會全心全意,不遺餘力的為他們的孩子考慮,為他們的孩子謀福。除非那些心理扭曲的變態,或者是由於一些逼不得已的原因原因,那些人才會拋棄自己的親生骨肉。


    黃舉對莫傾一向都很真誠,除了前世的一些秘密,其他情況之下,他在莫傾的麵前幾乎透明……以至於莫傾從黃舉一進來,就猜出了黃舉的真實想法。


    “除了那件事,其他的你都可以問我,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莫傾沒有理會黃舉的拍馬屁行為,直接切入正題。


    那件事是不別的什麽,兩人都很清楚到底什麽個情況,所以黃舉也不會傻到再問出來,搞得兩人都不愉快。和莫傾對黃舉的態度一樣,莫傾不願意說,黃舉便不會再問,而他來找莫傾,是為了不久前的另外一個疑問。


    “真的是那個臭老道士的施法所生的?”


    如果事實真的和黃舉想象的那樣扯淡,他會立馬跑上大街,叫醒豆腐店的老板,用豆腐來了結自己的生命,或者直接上天台,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在我的印象裏,你的父親去了一次,至於見到的是哪個人,還有其中的細節,他都沒有跟我說……他隻是告訴我,我們有孩子了,是兒子。”


    “還有沒有其他關於我的事情?”黃舉有點不甘心,老道士就是個名不副實的混蛋,如果自己真的和老道士掛上了關係,那就真的見了鬼了。


    “你的玉佩……”莫傾看到了黃舉腰間的玉佩,努力迴想著往年的事情,“那時候你的父親就是帶著這個玉佩,祈求黃家先祖保佑,不要讓他斷子絕孫,他為了求子四處奔忙,卻沒有半點作用……”


    “後來他對玉佩的期望也來越低,最後一次帶著玉佩上了元丘觀,卻不願吐露在元丘觀裏發生的事情,從那裏迴來之後他就放下了玉佩,這玉佩也就差不多成了廢品了……後來你拿著當成了玩物……說實話,到現在,我都沒發現這個玉佩到底有什麽用,或許是沒有遇到有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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