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糾纏後,她疲憊的靠在浴缸邊上,腦袋枕著他的胳膊,眸子略微眯起睨著他。


    語調很輕,但頗有氣勢,「一定是在外做了虧心事迴來收買我,真以為我一孕傻三年,做一次就被你糊弄過去了?」


    宮池奕薄唇勾起,輕易將她整個人撈過來窩在懷裏,臂膀一收,她想逃也逃不了。


    下巴在她嫩滑的肩上輕輕摩挲著,嗓音低低的,「聽這意思,是一次沒伺候好、不滿足,必須多要幾次?」


    她的意思完全被曲解,吻安擰眉扭頭瞪了他一眼,「再亂來我讓你跟我做姐妹!」


    他根本充耳不聞,不當迴事,因為她在他眼裏毫無攻擊力,勾了她的下巴從身後落吻,翻個身讓她沒了倚靠就已經急得勾了他的脖頸。


    見她這樣,男人眉眼噙起笑意,薄唇低音模模糊糊,「小情人都沒生,你捨得對我動粗?」


    這種時候,總是隻有他能說話,吻安一旦微微張嘴,他一定趁虛而入,屢試不爽,到最後她總是隻能沉淪的承吻。


    關於再生的問題,吻安對他是明確表示過的,兩三年內堅決不生了!


    很顯然,他照樣當做耳旁風,欲望不減,也一點也不膩。


    從浴室到床上,吻安終於還是服軟求饒了,「不要了……我真的好睏!」


    宮池奕隻是勾著笑,每天和兒子睡午覺的是她,每天喊困的也是她!


    不過這迴沒有聽而不聞,把她抱到床中間躺好,自己也在一旁倚著,反而神清氣爽。


    吻安闔眸休憩了好一會兒,她是很疲憊,但等了一天,正事都沒談,當然不能就這麽睡過去。


    因而,他側首見她又睜眼看來的時候略有意思挫敗感,直覺就知道她想聊什麽。


    暗自弄了弄眉峰,湊過去吻了吻,「不睡?」


    吻安盯著他,「真沒有瞞著我的?」


    他薄唇很自然的勾著,「什麽時候養成多疑的毛病了?」


    她抿了抿唇,懶得坐起來,但是仰視好累,隻好半個身子趴在他胸口,墊著下巴,看著他,「顧城的事,你真讓我自己處理?不害怕我順手就促成了安玖瓷翻案?」


    宮池奕低眉望著她,指尖在她髮絲間微微撥弄,眸底幾分驚訝,「隻見了一麵,就斷定安玖瓷有這份心思了?」


    吻安柔唇扯了扯,「我見過多少人了,這還用得著幾個月去研究麽?」


    雖然她不知道安玖瓷到底有什麽辦法去做到,但這一點她是肯定的。


    隻能祈禱她別厲害顧城這個孩子。


    他才問:「打算怎麽做?」


    吻安略微沉思,也沒有個結果,隻道:「這問我也沒用,我隻能見機行事,看她做什麽再說。」


    不過,她柔眉蹙起,「她姐姐安玖泠可是沐寒聲的前大嫂,如果這個案子真的是當初沐欽動的手腳,就算我能接觸案件,難道真就那麽處理?」


    去得罪沐寒聲?這可是嚴重敗壞沐家名譽的事,沐家代表了榮京,這不是把自己祖國的臉都糟蹋了?


    越想,吻安越是覺得壓力大。


    他薄唇微抿,也看了她,略微勾了一下嘴角,帶著寬慰:「沐寒聲是個聰明人,他堂哥沐欽又能差哪兒去?」


    所以,案子既然定了這麽多年沒改動,必然沒什麽漏洞,就算有,一定不是沐欽的罪。


    有時候,越有權利的人,越不可能去觸犯這些東西,應為他要受的罪責會比普通人更重!


    吻安還是皺著眉,「那你的意思,就是讓我自己看著辦下去?」


    他撫了撫她的臉,「隻能你去辦,媒體認準了你,顧城認準了你,還能如何?」


    說的也是。


    但她依舊有顧慮,等哪天去了榮京,還是和沐寒聲談談好一些。


    沉默小片刻,宮池奕才轉了話題:「今天見了顧城,什麽感覺?」


    吻安略微思慮,又咬了咬唇,「說不上來,但確實是個聰明的小孩,很喜歡雲暮,所以不知道他在學校總是欺淩別人是什麽情況。」


    如果兩麵有異,說明顧城真的不是一般小孩子。


    「改天我可能去一趟晚晚那兒。」她接著道:「她和聿崢之間,好像依舊存在問題,我幫不上忙,過去陪陪,順便見見沐寒聲。」


    說到這裏,她看了宮池奕,「聿崢最近在忙什麽?」


    如果不是任務在身,那就是聿崢腦子有問題,到這個時候還不抓緊成家。


    男人眉峰輕挑,想著措辭,最後模稜兩可:「他接觸過的間諜組織一直沒露出水麵,有得忙的。」


    這麽聽來,吻安一下子覺得事情真的很多。


    雖然她不管政事了,但知道這些事最後也都得宮池奕參與,替他偶讀覺得累。


    「所以你最近是不是又要出差?」她這麽問。


    宮池奕低眉,淺笑,「捨不得了?」


    她嗔了一眼。


    他才道:「不會,放心,隻要夫人一聲令下,每晚都乖乖伺候你!」


    吻安作勢踹他一腳,從他胸口下來躺在旁邊,「睡覺!」


    他勾著笑,關燈後照例纏著吻了會兒才擁著她入眠。


    第二天,吻安照例醒得早一些,不過宮池奕卻比她早,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床了,沒見人。


    雲暮吃了一頓,白嫂已經把他哄得又睡了。


    「他出去了?」吻安理了理衣擺進了餐廳。


    白嫂笑著點頭,「剛走沒一會兒,沒讓叫您!」


    她點了點頭,手機放在桌邊,想著安玖瓷可能會給她打電話。


    不過很意外,居然沒有,而且是一早上都沒有聯繫,估計是忙著處理顧城轉學的事情了。


    等她在客廳的陽台坐了會兒,倒是有電話進來了。


    不是安玖瓷,而是北雲稷。


    吻安笑了笑,「不忙著調教小女友,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相比起來,北雲稷的聲音就沒有如此輕快。


    儒雅依舊,略微凝重,「麻煩你一件事,不會拒絕我吧?」


    她依舊笑著,「我敢麽?」


    不過等北雲稷說完所謂要麻煩她的事,吻安略顯意外,柔眉輕輕挑起,「不是正火熱發展麽,怎麽又忽然要把容顏扔給我了?」


    在吻安印象裏,北雲稷脾氣很好,做人也足夠低調,凡事都能沉住氣,很有他處理方式的一套。


    否則,他在英格蘭養病那麽多年,一般人早就熬廢了,脾氣沒變得古怪不說,迴來就能立即接受家族集團就是過人之處。


    所以他這麽做,必然是有原因的。


    又問:「你們家裏的公司不是剛度過危機?你又有事走不開,出差也不用一兩年,用得著給我託付一個大活人麽?」


    北雲稷笑了笑,聲音平平穩穩的,「我是說萬一,畢竟她年紀小,遇到什麽事總是喜歡懷疑這懷疑那,一個人恐怕把生活過糟透了。」


    吻安淡笑,「她以後可是我的專用演員,伯母那兒我也露過臉,你也算找對人了。」


    快掛電話的時候,吻安聽那邊沉默了不會兒。


    這才皺了皺眉,「你是不是遇上什麽麻煩了?」


    北雲稷依舊隻是一笑,不過也問了句:「聿崢最近是有事要忙麽?聽晚晚的意思,兩個人關係也沒怎麽緩和。」


    所以問題隻可能出在聿崢身上。


    吻安也嘆了口氣,「應該是。」


    她也這樣問宮池奕,不過這涉及到政治問題,所以她也不方便對著他多說。


    北雲稷自然也沒有多問,聊了幾句後結束通話。


    但握著手機,吻安還是皺眉想了會兒,總覺得有什麽自己漏掉的東西。


    也有可能是她最近帶雲暮、在家裏悶太久了,見什麽都覺得有問題?


    兩天之後,她的買了榮京的機票,不選擇自己駕車,當天來迴,因為沒帶雲暮過去。


    天氣不太好,她還沒走就開始下雨,從點滴小雨到瓢潑大雨也不過半個來小時,之後一直沒有緩過來。


    出門之前問了航空公司,航班延誤,她幹脆把日期往後推了。


    中午宮池奕也沒有迴來,不知道在忙什麽,吻安站在窗戶邊,想了會兒,才給東裏打了個電話。


    「在倉城麽?」她問。


    這都幾點了,東裏似是才睡醒,模糊的「嗯」了一聲,才問:「怎麽了?」


    吻安微微蹙眉,「你午休?」


    東裏從床上坐起來,費力的擰眉,又抬手按了按眉間,「病了……有事?」


    病了?


    吻安有些擔憂,不過想起來餘歌還在他身邊呢,所以也隻是問了幾句,就轉了話音:「你不是忙著幫於馥兒復出麽?還是轉幕後?」


    東裏嗓子有些啞,喝了水,又清了清聲音,「你問這個做什麽?」


    她挑眉,「就是問問,她也在倉城?最近著急掙錢麽?」


    問得東裏是一頭霧水,本來生病腦子就不清楚,這會兒更是皺著眉,「你到底是想打聽她的近況,還是什麽?」


    吻安忍不住笑了一下,她怎麽可能想打聽於馥兒的近況?


    道:「稷哥哥找過我,總感覺他不太對勁,問問於馥兒正常麽?」


    如果北雲家族真的還有危機,於馥兒好歹是親生女兒,雖然和父母關係有點僵,也不至於甩手什麽都不管?


    不過,聽東裏說:「最近很久沒見了,我忙的是容顏的事,你不如直接給於馥兒打過去?」


    她扯了扯嘴角,她又不是吃飽了撐的。


    這個話題暫時擱置,吻安看了時間,「你好好養病,餘歌在,我就不過去看你了,於馥兒那邊如果有什麽動靜,幫我留意一下。」


    掛電話的時候,東裏才道:「她應該不在倉城。」


    於馥兒不在倉城麽?北雲稷又說可能會出差,而且時間不定,連一年半載都可能。


    這讓吻安腦子裏有些亂。


    另一邊,最近不在倉城的北雲馥剛剛在機場落地。


    雨下得太大,她隻能逗留一會兒再打車迴家。


    等了大概十幾二十分鍾,北雲稷給她打了電話過來,「到了麽?到了我讓人去接。」


    兄妹倆的關係其實並沒那麽好,至少,在北雲馥看來,他和北雲晚的關係才是兄妹。


    所以,看了看雨勢,語調淡淡,「不用了,我自己打車迴去。」


    她掛了電話,也顧不上雨太大,總算打到車,兩個肩頭都濕了,褲腿冰涼涼的貼著肌膚。


    路上雨很大,車子開得比較慢,她雖然皺著眉,但也沒有催促。


    終於到達目的地,北雲馥給了車費,沒找零,快速撐傘往前走。


    傭人出來接了她一段,她也沒什麽表示,進了家門就往客廳走。


    北雲稷在客廳的窗戶邊站著,聽到動靜轉過身來,看到她半身潮濕,略微蹙眉,「先上去換身衣服吧。」


    北雲馥也點了點頭,轉身之際,還是問了句:「他們來找過你?」


    北雲稷立在那兒,略微探究的看著她,終於濃眉微皺,「看來你都知道?」


    北雲馥抿唇,但不想多說,轉身上樓先換衣服。


    北雲家這棟別墅歷史很悠久了,但是建築設計和質量都沒得說,在家裏,根本感受不到外邊的狂風暴雨。


    換完衣服,北雲馥在臥室的鏡子前站了會兒,略微舒了一口氣,捏著手機下樓。


    北雲稷依舊站在那個位置,也沒有迴頭,直接問:「什麽時候開始的?」


    她微挑眉,「你是說接觸他們,還是說替他們辦事?」


    他終於也從窗戶邊轉過身來,「你意識不到事情的嚴重性?」


    北雲馥笑了笑,「如果我告訴你,這件事從頭到尾,我根本沒有真正察覺過,你信麽?」


    否則,她曾經經歷了玄影事件,知道那種被利用和隨時會被丟棄的煎熬,怎麽可能還重蹈覆轍?


    北雲稷淡淡的看著她,臉上有著平常沒有的嚴肅,和略微的冷漠。


    她並不覺得奇怪,反正他不是別人家那麽疼妹妹的兄長!


    好一會兒,北雲稷才道:「既然是這樣,那就不要再管這件事,你該做什麽就去做你的,復出還是轉幕後,你不是一直在忙這個麽?」


    北雲馥笑了笑,「你們不是從來都反對?怎麽這迴不了?」


    北雲稷看著她這樣的表情,略微眯了眼,極其嚴肅:「不要再跟著搗亂,你聽進去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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